bsp; “叶东家。”倏地一声呼喝,观众里一位富态男子站起身,声色严肃:“你这是公然污蔑我们赌坊暗中做局啊!……”
被安排控场的汉子上去一棍子打晕富态男子,断了他的声音,周边几位准备附和的赌坊人员对视一眼,微不可察摇了摇头,默默又将半起不起的身子坐回去。
生死局声势这么大,必然会引来赌坊同业好奇,叶繁今晚要做的是远离赌博宣传活动,不是和赌坊老板斗嘴,早安排好人,有赌坊人士叫嚣直接动手。
“污蔑不污蔑的,大家各自心里清楚,这里不是公堂,这会也不是审案,座下赌界的朋友平日如何做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想说的是……”
叶繁淡淡往富态老板被打晕引起的骚动处看了眼,嘴里边说着,对乌敬堂勾了勾手指,座下观众的注意力登时又回到了台上。
只见乌敬堂将一叠白纸交到叶繁手里,同时又有两个汉子端来火盆。
“这是四方赌坊所有的欠条。”叶繁扬了扬手里的纸卷:“就是这一张张欠条,逼得无数家庭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这样的生意,我叶家不做……”
一阵惊异的喧哗声中,叶繁没去看那些猜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神色复杂难言的赌徒们一眼,随手将一堆欠条纸卷丢入火盆里,高温点燃白纸,烧起橙黄带红的焰。
“你们的债,一笔勾销。”
呆呆坐在椅子上的唐年呆呆看着火盆里烧旺起来的火光,想起曾经的年少风流,把酒当歌是何等潇洒,结果沉沦赌海,蓦然回首,物是人非,爹娘寒了心,妻子宁愿被休也要离开,女儿眼里也没了丝毫孺慕。他痴痴笑了两声,忽地狠狠给自己连扇了几个响亮的巴掌,抱着头痛哭出声。
唐萱萱在旁吓了一跳,跟着也是鼻尖一酸。
台下的赌徒或家有烂赌鬼的家属们心有所感,一时间竟是哀嚎四起。
听者流泪,闻者伤心,崔莹抹了抹眼角的泪,点了下裴世鑫的脑袋道:“你今后,可万不能再赌钱去了!”
裴世鑫心里门清,有哪家不长眼的赌坊敢把心思打到他身上?只怕他去赌坊,老板还得输他点银子讨讨欢心,不过此时令人唏嘘的场面,他只乖巧地应道:“不赌,再也不赌了。”
给哭得不能自已的唐年拍背的唐萱萱注意到叶繁目光看过来,正了脸色,深深行了大礼。
小姑娘很清楚,叶大哥今晚这一出,或许不全是为她家,但多少有几分原因在,她很感激,若经过今晚父亲能幡然醒悟,对她家又是天大的恩情。
还不清了啊……小姑娘暗自叹息。
叶繁对行完礼的唐萱萱点了下头,等场间众人情绪稳定了些,目光扫过今夜上赌桌的赌徒们,淡然说道:“你们今后,是重新做人,好好过日子。还是重新找家赌坊继续做鬼,悉随尊便。”
他看向众人郑重说道:“今夜只想借此一事告诉大家,珍爱生命,远离赌博。现在我宣布,即刻起,四方赌坊摘牌,永久歇业!”
“嘭……”
二层,早早准备好的隋便带着黑色面具,将手里的赌坊牌匾狠狠一掷,精准砸落在台边,摔得四分五裂。
“好!”观众席里一声赞喝,受邀前来捧场的艺朵姑娘起身鼓掌:“叶东家大义!”
叶繁轻轻皱眉,没来得及多想,江忆安也鼓掌站了起来。
在她们带头下,不断有人起身鼓掌附和,顷刻,台下掌声一片。
叶繁作揖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