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医生看她眼里闪出的灿灿的光,“就你啊,在医院里都这么能折腾,是甘于平平静静做个老师的人吗?”
“嘿嘿当然不是,我可是要做个锄强扶弱的律师!”
“行行行,”方医生无奈地笑着,“那就先提前祝你心愿达成。”
“客气客气。”
小酒馆低矮的屋顶上挂满了各种典雅的小灯,橘黄色的灯光点亮了墙壁上大大小小的相框,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酒谈天。
方医生一杯接着一杯,江焱拦不住,也只能跟着不断地喝,毕竟说好了的,舍命陪君子。可是他今天这状态,有点吓人啊,虽然这人平时不喝,可酒量却好得很,搞不好他还没醉,自己先不行了。想到这,江焱有点懊悔。
“师哥师哥,”江焱拉住他马上就又要往嘴里送进一杯酒的手,“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这状态不大对啊,遇见啥烦心事了?”
方祁瞥了他一眼,“你到底喝不喝。”
“喝啊我喝啊,”江焱放下手,“我这不是陪你喝着呢嘛!”
一杯又一杯,江焱已经喝得开始说醉话了,嘴里叨叨个不停。
方祁见状,又给他倒上一杯,“江焱,什么叫喜欢啊?”
江焱趴在桌子上,喝掉方祁倒的那杯酒,含糊不清地说:“依我这么多年来纵横情场的经验来看,喜欢,就是牵挂。哎哎哎,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这颗万年铁树,不会是要开花了吧。快跟我说说,那姑娘啥样!”
“牵挂?”方祁摇摇杯里的酒,脑子里全是她的模样,“当医生这几年,我见过许多病人,两三岁的孩子,七八十的老人。可只有她,明明才十九岁,却一个人来住院,一个人跑检查,一个人承受着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病情结果。对她,一开始只觉得年纪小,身边没人照顾,便想着多关注一点,没想到那么快,就变成了情不自禁。”
江焱晃晃脑袋,觉得他说的这个人自己好像知道,可在酒精的麻痹下就是想不起来。
“她在医院里还能保持自己正常的节奏,背书,打趣,偷吃,敷面膜,对她经受的这一切都无比坦然。她的眼睛总是那么亮,让人忍不住想在她的眼睛里,停留,再停留。”
她笑着软糯糯地喊他方医生的时候,她眼睛亮亮地告诉他热爱生活的时候,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瞬间,心底某个地方突然被击中,让他只想牵起她的手,护她此生无忧。
“你说的是不是沈——沈什么来着?”江焱使劲揉着自己的脑袋。
“如果两个人相差十岁,有可能吗?”
“哎哟喂,”江焱想从桌子上直起身子来,奈何醉的浑身发软,只能依旧趴着说,“你比人家姑娘大十岁啊!你说说你,怎么老想着吃嫩草!人家姑娘大好的年华,谈个校园恋爱,牵牵手,轧个马路,一起上自习,情浓了偷着找个没人的地方玩亲亲,多美好啊!你呢,整天就穿着一身白大褂在病房和手术室里打转,你能陪人家干啥?”
方祁说不出话来。
“再说!我觉得吧,最重要的是,人家姑娘还那么年轻,跟一个年纪相仿的人谈恋爱,两个人能一起折腾,多自由啊!可你呢!你都快三十了!跟你这个老人家谈恋爱,简直是折了自己的翅膀啊!你说,你这算不算是耽误——”话还没说完,江焱就彻底醉了过去。
方祁眼睛里暗淡无光。
是啊,都快三十了。何况,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他再喝下一杯酒,瞥了瞥昏睡过去的江焱,反正江焱这个人,喝醉了以后说的话,做的事,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他喜欢她这件事,还是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