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议了许久,赵旧命人登记造册。
帐外有人来报,称李相公,孟太后距离此地已经不足十里了。
赵旧苦笑道:
“张卿,汝等说得不错,回头你们把奏折递上来,朕拿去同相公们商议一下,李宝将军合该驰骋长江,以壮我大宋军威。
田爱卿的功勋,朕也记在心头。
朕在这边呆不久,还是有些体己话要说,可是话到嘴边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朕嘴笨,总想着该如何拉拢人心。
别人教朕一手萝卜一手大棒,昨日的这个时辰,朕却想明白了,别人如何朕管不着。
你张俊张伯英又何须我赵构拉拢,已是生死患难之交,算得上是背靠背可以托付的泽袍兄弟。
昨日乱战之时,张卿在前面冲,朕也不曾落后,紧随其后。
汝言张俊今日死于此处之时,朕心里想着,就是陪汝以全这份慷慨赴死的豪气,朕多有负于张爱卿。”
张俊眼眶也不知不觉的红了,他怎么不知?从官家跟在他身后直面绝境的那一刻,他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土匪,而是变成了黄河边上那个浴血拼杀的西军张俊。
带着几千兵马硬生生的杀出重围的张伯英,他们那一战的对手是金国战神完颜宗翰,种老太尉都折在了那一阵,十几万西军就此溃散在黄河边上。
“官家,臣其实早就力乏了,臣对自己的部下也是知根知底,换做平常早就溃败了,那不仅是臣护着官家,更是官家在护着臣等。”
赵旧点头,并没有否认。
狠狠的一缩鼻子,抬头望天说道:
“朕就暂且留你在此护着此地,釆石矶之战也算得上是大胜,实在鼓舞士民军心,应该在此筑碑立传,传檄州府。
阵亡将士的名字也应该镌刻在石碑之上,生前慷慨共赴国难,死后英灵永固神州,一应抚恤工作应该齐全万万不可出现纰漏。
朝廷倒是缺钱,如今这个时节,兵事最为重中之重,朕咬咬牙总该能挤出一些来,该给的银子不能少给,谁若敢贪污孤儿寡母的血馒头,朕认人可朕手中的天子剑不讲情分,烈士遗子可选入少羽营考核。
少羽营,总得扩充为羽林军,朕暂且领着,十年之后,当为北伐第一军也,宁欺白发翁,莫欺少年穷。”
赵旧一方面对于将士的抚恤看得很重,不保全他们的身后事,谁愿意甘心给你赵官家卖命?
另一方面他也担心军中那些小人搞小动作,欺负烈士遗子和贪污烈士的抚恤金,少羽营以后壮大起来谁人又敢无视?
“是……”
少顷,吴娘子身穿盔甲侧着身子进入大营。
言道:
“官家,太后和李相公已经到帐外了,李相公好像不太高兴,太后娘娘也不怎么说话。”
“哼,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朕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朕贵为天子更是九五之尊,如今立下大功,为大宋挽回了倾颓之势,有何惧之?”
赵旧挺直了腰杆。
张俊等人肃然起敬。
帐外,人还末至,赵旧就听到一个熟悉而又刺耳的声音。
“官家,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
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