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暗忖,莫非他恃宠而骄,又封了王,不再把萧氏子放在眼里,因而和萧氏子闹掰了?
若是这样,那便说得过去,为何萧氏子一夜就撤了暗钉,让谢安剩下孤家寡人。
但这厮,为何不去就藩?
难不成是怕萧氏子半道儿上劫杀?
沈晏清捏着手指盘算,若能审一审他,不知是否能审出萧氏子的下落?
扶摇已经摊开手里的一摞子纸。
此时,徐维诚看了看首辅,捏紧了手中的奏折。
他起身恭敬朝扶摇说,
“陛下,臣有本奏。”
“闭嘴!”扶摇头都没抬,“朕还没说话呢。就你话多,要不,你来坐龙椅?”
徐维诚噎了一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旁边的刑部姚尚书扯了扯他,他就顺着坐下了。
朝臣们彼此递着眼色,面容都有些凝重。
今日,他们要一呼百应,一拥而上。
扶摇理了理面前的纸,整理了心情,咳嗽了一声,恢复一脸和颜悦色。
“朕今日要颁新政。”
“第一项。”她瞅了瞅徐维诚,“女子与男子有相同权利。可以科考、入仕、经商,还可以休夫。”
满堂哗然。
扶摇接着道,“女子休夫参照男子,七出,三不去。”
徐维诚急道,“陛下,这岂非颠倒乾坤.......”
“徐尚书怕被休了?”
扶摇看笑话般盯着徐维诚。
谢安阴阳怪气儿道,“陛下不知,这徐尚书所犯的七出太多了,可不是就要被休了?”
徐尚书气得脸色发红,但他不敢接话,他怕谢安真的往外抖他的私事儿。
都察院总宪陈骏驰此时发话,“我支持陛下。女子为何不能有相同权利?”
扶摇懒懒睨了一圈,“朕是宣布新政,不是问诸位意见。”
因着谢安的目光威胁,众臣也都沉默了。
随便闹吧。
反正这女帝的皇位也坐不长久了。
何苦此时触她的逆鳞,让她发难?
朝臣们的眼睛都先后瞟了瞟首辅。
首辅此时竟也朗声开口,“臣也支持陛下这项新政,女子在织造、刺绣、行商、农采中都有佼佼者,若论读书科考,也未必比男子差,怎么就做不得官了?”
扶摇懒得理他,接着宣布。
“第二项,朕要在各州县设置惠民药局,救济贫苦。”
她举起一张亲手写得丑字,依然是左右也颠倒了,横竖也颠倒了,还都缺少笔画,有的字甚至嫌麻烦,画个框框代替了笔划。
“这是朕亲手所写,制造青霉素和大蒜素的方法。这个事由户部来办,每州县都派医官来学习,请神枢营的焦军医来教。”
卢尚书赶紧起身,“臣遵旨。”
“第三项,开放海贸,收取关税,设立牙行,允许私贸,由官府统一管理。”
“具体细则,户部程思敏来拟定。”
程思敏本在后面站着,此时高声应着,“臣遵旨。”
“第四项,”扶摇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犯众怒,
“今后官绅一体纳税,只能享有部分优待,且按照田产良莠,递进式交税。”
“此后,按地收税,摊丁入亩,滋生人丁,亦不加赋。此事,由户部先草拟方案,再行商酌。”
朝堂一下炸锅了。
卢尚书犹疑低声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