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裘真人见多识广,也亲去灾区见识过痘灾的凶猛,陛下可听他讲讲。”
女帝道,“太傅言之有理。朕看真人仙风道骨,一身气派,想也不是泛泛之辈,不知真人有何高见?”
裘真人一派儒雅风姿,谈笑自若,
“崇德九年,滇洲苍南县发痘灾,山人正好游医于此,幸逢一同路医友,叫逍遥子。他会做人痘熟苗,研成粉末,吹入鼻中,七日发痘而不死,便为成功。”
女帝认可道,“有一定道理,那成功率有多少?”
裘真人双目虔诚,发出悲悯苍生的喟叹,
“虽十之六七。但已是无量功德了!山人追随着逍遥子,一路救下苍南县外十几个村庄的村民。”
女帝倏尔心生好感,双眸明亮,赞许道,“确实是功德无量。那苍南县呢?”
裘真人道,“布政使下令封城,数月后,全县人口死得只剩三成,且多为麻脸。城内清理出数万腐尸,于荒郊,大火烧了整整七日。苍南县内满目疮痍,知县也已阖府而亡。不过,痘灾是止住了,布政使还因防疫有功而升迁。”
扶摇一时愕然,封城?
那城中的百姓该有多绝望?
她看着沈晏清,眼里流露出痛惜,
“痘灾竟是如此治理的吗?堂堂一个二品布政使,痛快就弃了一县的百姓?竟还不如两个方外游医?”
沈晏清知她年幼,恐有些难以接受,但天灾难抵,有些抉择不得不做,放弃一县之人,总好过传给更多百姓。
他温声答道,“痘灾无药可救,且以人传人,如不封城,一旦传开,将死更多百姓。”
裘真人连忙接道,“首辅所言非虚,瘟疫非风、非寒、乃天地间之疠气,以气相传,不封城的话,便会顷刻传开,人死无算。”
女帝脸色稍霁,认可道,“朴素的瘟疫学理论。”
而后,她命人摆宴招待。
妙真稍稍抬头,羞涩望了一眼公子。
公子今日月白锦袍,清风峻节,姿如谪仙,正满眼望着女帝,小心搭话。
妙真低下头,公子伴着暴君,果然不易,但愿公子早日成事,推翻暴君,还天下一片海晏河清。
她想着,捏紧了腰间一块日夜珍视的玉佩。
裘真人鹤发童颜,气度如兰,宴席上更是谈笑自如。
他观摩着女帝的脸色,猜测着她的喜好,又讲起一些奇事异闻,一时令女帝龙心大悦!
扶摇悄悄跟裴知聿说,“这真人倒是有趣,也不像邪教头子。”
裴知聿眼里神色不明,只顺着扶摇的话附和,“是啊。风趣的帅大叔。”
宴席摆上,丝乐声起。
此时,裘真人忽然说,“小女有一段舞,要献给陛下。”
大美人儿还会跳舞?
扶摇客气道,“咱们吃饭,还要让小姐姐表演节目……”
裘真人说,“小女已苦练多日,只为御前献艺。”
扶摇喜悦道,“那就跳吧!跳完再一起吃。”
那妙真上前行礼,琵琶一响,舞姿乍起。
只见她彩袖轻扬,飘然往来,蹁跹欲飞,宛若翾风,恍如月仙。
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
美。
美人儿水袖频飞,半遮明妆,行云流水间陡然水袖轻抚过首辅案边,留下娇怜一笑。
再将那水袖轻舞到女帝眼前……
那昏君和妖妃皆看的满面笑容,还一人一手去接那美人儿的水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