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倒不劳大驾。”谢安神情邪佞,猖狂道,“咱家向来是罔顾法纪的,与令尊打不着交道。而且,有你这好儿子。令尊的乌纱帽,怕是已经戴到头了。”
此时,一直未发话的佥都御史齐胥之子齐麟,突然发问,“请掌印明示,我等可是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否则,那女子已被别人带走,怎么又抓着我等不放?”
谢安嗤笑一声,“哟!未敢想,诸位公子里还有带着脑子出门的?”
他沉下脸,冷声道,“你们这些瞎眼的纨绔,连救人的首辅都不识?诸位这事儿,往轻了说是行刺,往重了说叫谋逆。能要你们家多少颗人头?让懂法的胡举人给算算?”
痛嚎的几人立刻噤声,怪不得那飞来的男子看着眼熟,再一细想,心中骤然绝望,那娇艳的小娘子莫非是……?
刘新又想起那女子在马上挣扎之时,嘴里大喊着救驾,自己是如何鬼迷了心窍才充耳不闻,他浑身的肉都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谢安懒懒吩咐了一声,“用梳洗,好好伺候几位公子~!”
又瞥了一眼那行刑的手艺人,冷戾道,“若有哪位公子梳洗的不仔细,血没滴尽就先断气儿了,那你就替他受着。”
那手艺人眼里发出变态的寒光,呲出森森白牙笑道,“掌印尽管放心,属下这饷银不是白领的,手上功夫也不是白练的。保证让几位公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谢安掏出一个帕子擦手,问身旁的锦衣卫,“都记下了吗?伺候几位公子画押!还有先前的事儿,也都让他们吐干净。”
锦衣卫低头应承,抓着几个囚犯的手,蘸着他们的血摁下手印。
谢安慢慢走出刑房,一路昏黄诡煞,身后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凄惨痛嚎。
他还在仔细擦着手指上的血迹,却双手止不住的发抖。
后怕 !他此时心里全是惊心的后怕!
他不敢去想,万一有天他事败被杀,再也护不住她,那她将会滑落怎样的境地?
他脚步沉重的踏出昭狱,此刻,他后悔了,报什么血海深仇?搅什么乱朝浑水?
当年,他就该带着她偏安一隅,宁静一生。
而今,他将这朝廷架在火上烤了这许多年,踏过尸山血海,双手几乎泡在血里,是否还能全身而退?
他紧闭上眼,开始头疼。
须得,斩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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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扶摇泡在满是花瓣的水里沐浴。
她手里捧着花瓣儿,心里在想着沈晏清。
她直觉告诉她,他有些不对劲。
但是,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
似乎心眼子更深了。
她莫名生出了些焦虑,莫非他前些时日真是不怀好意的刻意接近?
因为她总撩拨,所以他误会她觊觎他,干脆就坡下驴,顺水推舟,想要利用她的觊觎和亲近,得到她?
而后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杀谢安?还是拿捏她,以便更顺利的篡夺皇位?
可笑她还觉得他对自己有几分真心,直到见识到他这惊人的变脸速度。
呵。这瞬间抽离的也太快了些,立马就恢复了开局时对她一脸冷漠的状态。
这人实不愧为运筹帷幄的终极boss!
扶摇叹口气,一瓣一瓣的捏着花瓣儿,打脸来得太快,还是想想怎么继续苟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