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点头笑笑,无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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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的面前,
摆满了一桌珍馐佳肴。
只她一人坐在主座儿,谢安站在身旁,替她布菜。
扶摇有些别扭,拉着谢安,“掌印坐下陪我。”
又朝一边坐着的裴知聿招招手,“过来。”
裴知聿麻溜儿的跑了过来。
只有谢安,似乎僵在那里。
扶摇拉着他,“朕命你坐下,坐在朕旁边。”
谢安无言坐下。
旁边已有宫人开始喜极而擦泪了。
“今天不是过节吗?”扶摇笑笑,“大家都坐下吧。一起吃团圆饭。”
宫人们都很拘束,没有人肯坐。
扶摇叹了口气,喊来几个宫人,挑了几个菜,又回到内殿去了。
她拉着谢安,“今天掌印陪朕一起过年吧。”
谢安和裴知聿跟着她进了内殿。
她吩咐桃桃,“外面的菜赏给你们了,你们自己热闹去吧。明日再收拾。”
谢安张口说,“怎可如此没有规矩?”
“无妨。”扶摇按住谢安,“今日,就让朕说了算吧。”
谢安一时诧异无言。
“吃。”扶摇夹了一大块肉给谢安。
比着裴知聿吃的油光水滑的脸,谢安太过清瘦了。
谢安皱着眉头,“奴才怎么能让.......”
扶摇往嘴里塞了一口菜,小仓鼠似的鼓着腮帮子跟谢安说,“以后不准自称奴才了,朕不爱听。”
谢安犹疑道,“可是奴才.....”
扶摇捏住他的嘴,“不准说。朕再也不想听见这两个字从你嘴里出来了。”
裴知聿愣了一瞬,忽然插嘴道,“九千岁,你不能抗旨不遵,就顺了陛下吧。”
谢安顿了一下,道,“是。奴.....臣,遵旨。”
“吃饭。快吃。你太瘦了。”扶摇说着,又往谢安碗里夹了一大块肉。
外面热闹的爆竹声响起,瞬间淹没千言万语。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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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凌晨,
谢安就来了,将迷迷糊糊的扶摇从床上抱起。
给她擦脸擦手,上妆穿衣。
而后将一碗燕窝送至嘴边,温柔哄着,
“陛下。今日得早起了。今日要在宣德殿给百官赐福,共宴。”
扶摇半梦半醒的被推出了门。
隆冬时节,早上的寒意让她狠狠的哆嗦了几下。
裴知聿在门口等她。
扶摇诧异,“今天你也去吗?”
裴知聿尴尬笑笑,“臣作为陛下后宫中唯一的娘娘。去陪着封赏朝臣。”
扶摇拉着他,笑得花枝乱颤,“要不,朕还是给你册封个位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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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殿。
一身明黄龙袍的女帝,和身着赭石色华丽宫装的裴知聿坐在了主位上。
裴知聿像个祸国的妖妃在那里笑着晃眼。
两侧朝臣携带有诰命的家眷,依次坐下,宫人们鱼贯而入端上皇帝的赐宴。
又由首辅带着百官和使臣,向女帝朝贺新春。
女帝一一封赏钱。
朝内特别倚重的重臣,如辅国太傅首辅大人,女帝是亲手封赏,今日亲手封赏的还有兵部裴尚书和户部卢尚书。
两位尚书皆是受宠若惊,尤其是裴尚书,因着儿子是女帝唯一心爱,今日又被其他朝臣一番恭维攀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