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箱——如果感官会骗人,你的所视所听所尝所嗅所触都是真实的吗?……喂,你吃的食物真的是食物吗?】
【怪谈内容:妈妈给爸爸美味的食物
爸爸给妈妈爱意的轻抚
妈妈给我温暖的食物
爸爸给妈妈沸腾的热情
如此幸福的家庭,如此幸福的我!
……
我给爸爸童稚的笑容
爸爸给我……美味的食物?】
【请根据怪谈内容完成怪谈故事,玩家可选择是否控制角色身体(提示:若选择否,玩家将跟随原角色行为经历完整故事)】
【是】or【否】
三人被系统音唤醒,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但他们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看着系统提示,苏谨行恍然,“原来伞姐查到的信息是这个意思……”
“我建议,选【否】。”黎清的声音在此时插进来,边说边为自己点击了【否】。
苏谨行不赞同,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道“无论是我们事先得到的信息,还是按照任务要求,我认为最好选择【是】,也方便我们更改故事结局。”
“故事已经发生,那么更改既定结局只是无意义的行为,既然支线任务的最终目标是消除执念,那我有更好的办法,何必用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来制造虚幻的泡影?”
黎清在任职期间,最厌恶手底下的人用这种“消除”执念的方式,虽然省时省力,但虚幻终成不了真,他们只能欺骗魂魄一时,最后的结果往往是返工,而且还是他来收拾烂摊子。
所以现在碰到这种情况,即使不在地府工作,黎清还是想用正规手段做事。
但苏谨行却不能理解,“任务内容的提示就是改变结局,我们只要按照任务安排的做就可以了,你所说的采取另一种方法,或许是增加风险的行为。”
苏谨行没有全盘否定黎清的决定,而是语气平和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黎清,你很有天赋,尤其是做攻略师的天赋。”
“但你如今处在经验不足的时期,按照计划和现有信息去制定战略是比较稳妥的方式。”
黑暗的空间中寂静了两秒,黎清略带叹息但始终坚定的声音传来。
“我一直都在专心玩游戏,以‘带领全队顺利通关’作为本场我自己的通关标准。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攻略师’到底应该怎样,但我认为自己一直在履行木头最开始所说攻略师的职责。”
“我确实没有组队玩游戏的经验,也不会要求你们完全信任我,但我能肯定,我的方式就是最好的方式,我也有对其负责的能力,现在如何选择,由你们。”
不仅是苏谨行,就连白木熙都头次见黎清如此郑重其事,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黎清并不是像他所表现的那样一如往常,他只是在以自己的节奏默默履行攻略师的职责。
他有认真正视这个被交给他的位置。
这个认知让白木熙不由得轻笑出声,低沉的笑声仿佛就在黎清耳边,听得他耳朵发痒。
随后,白木熙发出了无奈地叹息,那语气何其无辜,“攻略师大人,我一直很信任你的,所以把那个‘们’字去掉好不好?”
黎清虚起眼睛,“你先把‘大人’两个字去掉再说。”
“好吧,是我狭隘了。”苏谨行带着释然笑意的话语传来,“与你相处不久,我确实不能对你交付完全的信任,但我始终忽略了你是本场攻略师的事实,在非危及生命的情况下,我应该听你指挥。”
语毕,他便抬手按下【否】,下一刻系统便提示全员选择完毕,苏谨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白木熙早在黎清提出建议的时候就做出选择了。
他是真的很信任他。
场景转换,三人很快发现他们又回到了604公寓,能看能听有感觉,但不能自主活动。
“我……在婴儿体内?”苏谨行看着不受控制在挥舞的小胳膊小腿,略带惊诧,还是种很新奇的体验。
听到他的声音,他们才发现,玩家是可以相互交流的,就像是一个独立的脑内频道。
“我是一个女人。”黎清盯着自己视线范围中的隆起,发出了惊为天人的言论。
白木熙有些哭笑不得,“你应该是那个母亲的角色,我这边是父亲,他在喝酒。”
辛辣的酒气被迫灌入口中的感觉并不好受,但他不能控制这具身体。
三人静默着等待故事上演。
父亲坐在客厅沙发上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茶几上已经摆满了空着的酒瓶,种类还很丰富,红酒洋酒白酒无一不缺。
他晃着手中半杯酒液,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什么破烂东西,这柜子里的不会都是假酒吧,真特么难喝,呸!”
“什么……士忌?”他眼神迷离脸颊通红,显然已经醉的不清醒了。
“呸,写的一串狗屁洋文,要不是看在这里租金便宜老子绝对下去找那个管家,拿一堆说是免费的假酒来骗老子……”
就这样絮叨了十几分钟,他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将杯子重重砸在茶几上,指着桌上空了的碟子冲主卧吼道“臭婆娘!花生没了看不见吗?!给老子弄点儿下酒菜来快点!”
主卧中,母亲正靠在床头,眼神紧盯手机,被突如其来的喊声一吓,悬在屏幕上方的手指颤抖点到了一个“小”字。
随后手机传来声音,提示她本轮赌局为大,她又输了。
母亲烦躁的拍打屏幕,抓挠头皮,将那本就如同枯草一般的发丝揉的更乱。
但她却只敢在屋子里露出这幅不耐烦的模样,踏出卧室后便畏畏缩缩小声应承男人,并快步走进厨房。
母亲打开冰箱,祈祷里面有免费的食材,她可不想大晚上出门去购置东西,况且她还要留着钱再开下一轮赌局。
所幸冰箱里还有一盘腌制好的生鱿鱼须,用保鲜膜包裹着,正好能用来下酒。
母亲也不去思考它是哪里来的,整日的线上赌博,输输赢赢的虚幻早已使她脑子混沌,她胡乱将保鲜膜撕去,盘子放入烤箱,随意按了几下,见它开始运作便不管了。
她重新拿起手机开启赌局,她参与的向来是规则最简单的赌大小,只需要她选择大或小就好,母亲全凭运气,也赢了几把,如今居住在这么好的公寓也全是靠她赢来钱租下的。
当然,也是这间公寓租金便宜。
正想着,赌局开了,女人这次选了“大”,结果显示她这次猜赢了,母亲才刚高兴想要再来一局就听烤箱“叮——”一声,预定的时间到了。
母亲将过长的袖子撸下,隔着布料将鱿鱼取出,也不看熟没熟,便将它端到了客厅茶几上。
父亲看到下酒菜来了,醉眼朦胧的挑起一根丢进嘴里,又斜眼嫌弃地看着母亲,“黄脸婆,生了孩子也不知道保养……看着就倒胃口,滚滚滚,快滚!”
母亲确实是刚生产完,甚至没出月子,现在又陷入了赌博的泥沼,自然好不到哪去,面黄肌瘦发如枯草。
但她听闻此话却只瑟缩一下肩膀,忙不迭走回卧室,麻木地开启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