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皇宫,位于大都北方北靠大漠,南北与林中接壤,前方钟楼拱卫,鼓楼环绕,皇城被通惠河环绕,易守难攻,倒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自健德门至丽正门,羽林卫傲然挺立披甲执戈,五步一哨,其飒飒英姿无不体现出天朝之威。
“报!”一道喝声骤然打破这一份清宁,只见一位身着豹纹子母甲,头戴五彩雕花翎,脚踏勾云御马靴,腰间跨着一只淡青招文袋,正是当朝传信兵的模样。传信兵一路疾奔,直奔大殿冲去。
大殿由一百六十根楠木作为主体构成,金黄色的琉璃瓦铺顶,两侧高耸盘龙金桂树,雕镂细腻的汉白玉栏杆台基,更说不尽那雕梁画栋。进入殿门,整个大殿约莫有三分之二的篮球场大小,殿柱是圆形的,两柱间用一条雕刻的整龙连接,龙头探出檐外,龙尾直入殿内,实用与装饰完美的结合为一体,增加了殿宇的帝王气魄。大殿内,文武大臣分立两旁,垂袖而立,殿中央,杏黄色的髹金雕龙木椅上端坐着一位中年人,中年人一身龙袍,剑眉入鬓,凤眼生威,萧疏轩举,湛然若神。正是当朝皇帝,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皇帝身旁凤榻上,亦端坐着一位妇人,身着明黄山河地理袍,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不用问,这位妇人,定然就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皇后-----伯颜皇后了。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妇人精致的面容被眼前垂下的珠帘遮住,使人无法一睹芳容,却又为眼前的人儿凭添了几分魅惑,几分神秘感。传信兵一路踮着脚,弓着身子跑到大殿门口。“何事?”皇上微眯着眼,看着气喘吁吁的传信兵。“启禀陛下,高丽使团一行一百二十六人已入安贞门,根据高丽王所呈度牒,使团将绕大都游行一周,并从齐化门进入。”传信兵单膝跪地抱拳说道。“传朕旨意,命,礼部尚书喳奇摩尔汗率皇家礼仪卫队出皇城至通惠河迎接,使团下榻皇家驿馆,礼部,吏部,兵部,工部,一切按诸侯礼仪接待,另,今夜御花园设宴朕要亲自为高丽使团洗尘。”“这.....什么?陛下要亲自为区区一个高丽使团接风,恐怕....”殿中文武百官顿时如同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肃静!”皇上一拍面前的紫檀梨花案:“诸位爱卿有何意见?大可提出来让朕与皇后听听。”殿下左侧首位一位身着仙鹤补子服,胡子花白,年逾七旬的老者,侧迈出一步拱手道:“启奏陛下,自古以来,诸侯朝拜,藩王进贡,都是着由礼部率仪仗于齐化门迎接,现如今,一个区区高丽蛮夷番邦竟要我堂堂天朝降尊通惠河,这要是传出去,我堂堂天朝天威何在?望陛下三思!”
“对对对!丞相大人言之有理!”老者说完,底下传来一大片附和的声音。
“丞相大人说的不错,高丽王国只是依附于我天朝的一个小小番邦蛮夷地区,曾经一度以纳贡仰仗我大天朝鼻息,我们也给了其生存空间,现如今经过多年的修生养息,自觉的兵强马壮,便自立为王,甚至自称高丽王朝,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若非边疆西夏作乱,边关战事吃紧,君将军要留戍边防,岂会给他区区一个高丽留下蹦哒的机会?”殿下右侧一位身着锁子连环甲,环眉豹眼,一手握拳在胸前挥舞,一手紧握着腰间的弯刀,周身璀璨的战袍遮不住他虬龙一般鼓起的肌肉。
“妥帖扎睦赤将军说的不错,只是,可惜了!”皇上赞赏的看了一眼说话的将军,开口道。
“老臣斗胆,不知皇上所谓的可惜?是指?”丞相伯颜查尔汗拱手问道。
“古人云,万物繁衍皆因气,说不论我们人类还是鱼虫鸟兽生存下去,都离不开一个气字,凡气分两种,扶摇而上,闻之神清气爽者,谓之清气,翩然落地者,闻之心神郁结,谓之浊气,而此时的大殿,朕感受到的,是一团浊气,可惜,,,,这殿中独缺一人,有了他,则清浊相抵,一团和气,如此,也不用让一个高丽使团看了我泱泱天朝的笑话!”皇上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皇后手中剥好的葡萄,随意递入口中。
“敢问皇上,您口中之人是何人?”
位于丞相身后一位老者捋着花白的胡须,正是翰林院大儒萧太傅。
“哈哈!太傅还是老样子,你我都是从心之年,却依旧是这么一副急脾气,这万一哪天心气攻心,一口气上不来,看在你我同殿为臣的份上,太傅你说,老夫到时候是去凑热闹呢?还是去凑热闹呐?哈哈哈哈!”丞相伯颜查尔汗哈哈笑着转过头看着身后的萧太傅,出言讥讽道。
“你!......哈哈哈!丞相大人此言差矣,老夫虽年逾古稀,却也懂得一腔碧血丹心报效陛下,不像某些人,仗着自己是开国功臣,打着陛下的旗号,暗中私设党羽,拉帮结派,排除异己,其蛇蝎之心犹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萧鸿儒与这种我朝败类不屑为伍,丞相又如何?国丈又如何?”萧鸿儒不屑的白了伯颜查尔汗,啐了一口,并退后两步,双手揣入袖中,闭目养神,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仿佛一副度假的惬意模样。
而周围所有人仿佛对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