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于嬷嬷暗暗紧着大腿想发力朝陈瓷撞过去,却忽然发现自己一点劲儿也用不上,满目惊疑。
此时的陈瓷仿佛会读心似的,朝她旁边扬扬下巴,于嬷嬷顺着看过去,看见了一支插在香炉里还燃着幽幽烟气的香。
这样谨慎严密的算计!她究竟是何处得罪了她?
陈瓷歪着头对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你是在想什么时候得罪了我?唔……我想想,好像是……上辈子?”
于嬷嬷只觉得她在耍着自己玩,怕得涕泪横下,拼命磕头:“饶命啊四姑娘!老奴贱命一条,不值当让您脏了手啊!”她的头磕得极重,碰在地面上发出声声闷响。
陈瓷不为所动,收敛了笑意还把脚尖往外挪了挪,避免被她的头撞到,接着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把虎头匕首,拔开刀鞘放到她的脖颈前,轻悄悄地“嘘”道:“可别乱动,万一撞上刀刃该如何是好?”
于嬷嬷冷汗淋淋,立马僵住不敢再动。
她小心翼翼试探:“您既然知道老夫人已染上药瘾,杀了我不怕害死您的祖母吗?”哪怕四姑娘心里只剩一丁点对祖母的孺慕之情,她也要赌一赌这个可能。
什么狗屁祖母,陈瓷心里不耐烦,把刀刃往前递了递,直接问了自己想问的:“你可知道卞家为何要叫你用雀舌花让老夫人染上药瘾?”
快要万念俱灰的于嬷嬷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求生的稻草:“若我告诉姑娘,姑娘可会放过我?”
陈瓷不上她的套,只是笑笑:“你可以试一试。”精明得像只老狐狸。
“我只知是老夫人手中有卞家的把柄,关乎卞家的生死存亡,但具体是何物便不清楚了,卞家下了如此大的血本掌控老夫人,断不会因为老奴死了就此罢手的,若我的死传到卞家耳中,他们或许会疑心是陈家知晓了什么,定会派人来追查,四姑娘可要考虑清楚呀,老奴死了事小,连累您和三夫人事大……”于嬷嬷多年在陈家和卞家之间周旋,自然知道该如何说对自己最有利,边说她还边观察陈瓷的神色,分辨着究竟有没有饶她一命的可能。
陈瓷当真犹豫了片刻,若于嬷嬷说的是真话,杀了她恐怕会惹上意想不到的麻烦。
见她意动,于嬷嬷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偷偷挪动身体想远离卡在自己脖颈上的刀刃,却见陈瓷手一翻,利落地将匕首送了过来。
于嬷嬷只觉脖子一凉,然后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喷涌而出,血色洒在月光底下,尤为壮烈,却悄无声息。
扑通一声,这个在陈家作威作福几十年的妇人就倒在地上,没了声响。
陈瓷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原来迫害她的人,也不过只是个人。会哭会叫会恐惧,用刀抹了脖子,照样会死。
此时此刻不管后面还有多少麻烦等着她,陈瓷都觉得爽快,极其爽快。之前困扰得她夜夜睡不着觉的烦恼都迎刃而解,没错,既然没法用别的办法将于嬷嬷遣走,不如直接点动手好了。
忍有什么用呢,不过会愈加被人踩进泥里罢了。
她看着于嬷嬷的尸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