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顿时满是杀气,祈家这是觉得他好欺负,是吧?
站起来,他一把拉着顾德音上了自己的马,朝下属吩咐道,“把这些死尸收好。”
一众下属看到主子那阴冷的神色,顿时心知这是要朝祈家发难了。
顾德音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声,祈美之这次也惹怒她了,毕竟她这次有了人员伤亡,这就踩到了她的底线。
与萧明章共骑一匹马,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她早已习惯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她坐得更从容了些。
“祈美之那……”
萧明章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这次不管你如何说要自己解决,我都不会再作壁上观,她敢对我的女人,我就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他就是太在乎顾德音的自尊心,才会任由祈美之一而再,再而三的蹦跶。
顾德音摸了摸鼻子,没再说什么,这几年但凡她出门,萧明章都明里暗里派人保护她,不然他压根就不会允许她离开京城,在这方面,他一向尊重她的任何的决定。
所以,哪怕她想要亲自对付祈美之,也不能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
看到下属都离得有些距离,她这才敢大胆地在他脸上印下一吻,“这次听你的。”
萧明章本来板着的脸,瞬间冰川融化,罢了,她都给赂贿了,他还跟她计较什么?
这些年越跟她相处,他就越受她的吸引。
一个千变万化的女人,比其他千篇一律的美人要有趣得多,更何况她可甜可盐,永远能让他的一颗心跟着躁动。
回到城中,顾德音先行回去顾府见父兄,至于那些黑衣死士直接就让萧明章给拉走了,这些他来处理。
看着他骑马远去,她这才转身进府。
看到不远处等着她一脸笑意的家人们,她如乳雁投林般扑进父亲的怀里,“爹,我想死你了,还有你,崖哥,顾管家,怎么能少了你呢……”
她一一都打招呼。
薄青崖脸上这才有了几分笑意。
重逢的激动时刻过去了,坐在顾江淮的书房里,顾德音这才正色地说起一路的见闻。
她记得这场干旱,持续了足足三年之久。
上辈子这会儿她还主持着徐家的中馈,各地的田庄收成都极少,庄头们都到徐家来哭诉,只是当时她的目光只集中在徐家这一亩三分地上,对于外面的信息,只知道粮价奇高,为此她贴了不少钱才能让徐家上下继续运转,再多的就不清楚了。
可这次出门经商,方才发现各地灾情触目惊心,这才是第一年,粮食还不至于失收到令人绝望的程度,各地的祈雨活动层出不穷,甚至就连要给龙王献祭童男童女都出现了。
这些都看得她心情极其沉重,离易子而食估计也不会太远。
思及此,她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爹,崖哥,不乐观,依我所见,这场干旱怕是不会轻易结束,我们要做好长期的准备,迟点我要与王爷说这事,各地的粮仓储存情况一定要摸清,只怕账上与实际的对不上,这样一来,朝廷的赈灾力度就会受到影响,这样会饿死不少人的……”
她的这番话,让顾江淮和薄青崖的心情也跟着沉重。
薄青崖道,“其实去年收粮时,就发现了粮食并不丰收,只是我们铺得摊子大,这才勉强抑住粮价……”
微顿,他看向顾江淮。
“义父,我亲自出京去我们各地明面上的粮铺巡视,暗中开始调度粮食,尽量不让黑心商人趁机哄抬粮价……”
“崖哥,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顾德音担忧地问道,虽然经过这几年的调理,薄青崖免于早早死亡的命运,但他的身体依旧是要比寻常人弱,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是啊,要以你的身体为重,不然这事交给李掌柜去负责……”
顾江淮也怕薄青崖的身体会被拖垮,所以并不太同意他出京。
要不是他要坐镇京城顾家商行统筹,只怕这会儿已经出发了。
薄青崖摆了摆手,“没事,我觉得我已经健壮了许多,这事我出去做最为合适。”
顾德音才刚回来,看她的脸都瘦了不少,他也舍不得她再奔波。
看他这绝决的样子,顾家父女这才没有再劝说,为这事所有人都要动起来,并不是说矫情话的时候。
这事就这样说定了,薄青崖也不耽搁,当天就收拾了一些东西上路了。
顾江淮刚迎回自己的闺女,又要送走义子,心里难免有些不得劲。
顾德音圈着自家老爹的手,笑着安慰了两句,顾江淮的情绪这才好了些许。
“罢了,我们一家要团聚有的是机会,不争在这一时了。”
顾德音看他想开了,这才去忙自己的事情。
皇陵的日子是枯燥无味的,祈美之当初做戏做了全套,如今倒是把自己给套住了,那群江南学子安定不再找事后,她本想借坡下驴回宫的,但却被萧明章那个狼人给摁在了这里不得动弹。
为此,她是彻底恨上了顾德音,都是她,她堂堂太后才会落寞不得志,所以她才会一再地派人去杀了顾德音。
只要这个女人死了,她相信一切都会回到正轨的。
除此外,她对萧明章已经不抱什么幻想了,所以她开始积极插手朝堂之事,她想要过得好,就必须要独揽大权。
萧明章碍路了,她就要想办法踢开他。
谁不让她过好日子,谁就是她的敌人。
除了他摄政王之外,朝中还有辅政大臣,她把目光看向了这几个人,若是能拉拢过来,那她回宫的日子就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