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毕竟柳若荷也曾真心疼过诸哥儿,把他当成眼珠子一样看待。
柳若荷听到儿子惨死时,忍不住失声痛哭,泪流满面。
顾德音却不放过她,她要她体会一下上辈子失去儿子时的她有多悲痛。
“你说,你若到了阴曹地府里与诸哥儿见面,他会原谅你这个母亲吗……”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我的诸哥儿……是为娘对不起你……”
柳若荷撕心裂肺的捶胸痛哭,纵使知道自己逃亡后,儿子也不会有好下场,可真听到他的结局时,她那颗慈母心猛地复苏。
此时此刻,她满是对儿子的愧疚。
顾德音看着她这副崩溃的样子,不太满意地松开她的头发,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柳若荷,你不知道诸哥儿死时有多绝望,对了,这个东西给你。”
她示意身边人直接将一个物件扔进牢房里,这次她没再留下看柳若荷后悔痛哭的样子,她向牢外走去,那儿有光明,能照亮她黑暗的内心。
柳若荷颤抖着捡起顾德音扔下的东西,那是一块从衣服上撕下的布条,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母亲,我恨你”这几个字样。
她瞬间睁大眼睛,这是儿子的笔迹,她是绝不会认错的,这些字迹从工整变得潦草,可见到了生命的最后之际,儿子对她的恨意有增无减。
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儿子的恨,手上的布条犹如烫手山芋,她突然猛地将布条扔到远处,尖叫出声。
“啊——”
顾德音听到柳若荷发出的尖叫声,她没再回头,直到沐浴在阳光下,她这才用手挡着刺眼的阳光,看向天空。
仿佛看到上辈子死去的儿子,她泪流满面地道。
“儿啊,为娘终于为你报仇血恨了……”
害死你的人终于得到了报应,你可以安心去投胎了,下辈子一定要擦亮眼,挑一对好父母。
突然,一条帕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抬眼看去,看到萧明章就站在她的面前。
“擦擦。”
顾德音没想到他会过来,接触到他心疼的目光,她终还是伸手接过帕子擦了擦眼,不过她还是嘴硬地道。
“今儿风大,我眼睛里进沙了……”
“知道。”
萧明章善解人意地道,他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知道她这人要强,那他就不多问,只是朝牢房的方向冷冷地瞥了一眼。
他上前轻拥着她,“走吧。”
顾德音没有挣扎,这会儿她的心灵极度脆弱,也许有个人安慰一下也是好的。
明天,她又会是那个坚强的顾德音。
祈美之在一个飘雪的日子里,由几位宗室长辈女眷陪同,前往皇陵守陵,当然打着的旗号是思念亡夫。
说是梦到了先皇,先皇想要见她,而她莫敢不从。
至于带上宗室长辈女眷,一则是要洗白自己的名声,二是要做给世人看,她想要表明自己是清清白白的。
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的马车直直地从请愿的学子面前路过,并且停下马车,一身缟素的她面露哀色地哭泣,赌咒发誓自己绝没有秽乱宫闱,把一个寡妇无依无靠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这让涉世不深的学子们深受震憾,他们受忠君思想影响,思及小皇帝,终究还是让出一条道给祈美之通行。
就这样,史无前例的太后守陵就这样到诞生了。
这个操作让人如鲠在喉,吞不下,吐不出,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那些近几个月来闹事的学子们,顿时觉得了无趣味,逼迫人家孤儿寡母不太仁道。
顾德音与萧明章站在城墙上,看着祈美之的仪仗浩浩荡荡地往皇陵的方向而去。
“打蛇不死,必有后患。”
顾德音叹声道,这次是逼得祈美之退后三步,但这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隐患,她是很想除之而后快,但她的能量不够,做不到那个地步,只能空留遗憾。
而且她还要做好人身安全的防备,谨防祈美之杀个回马枪,无论何时小命都是最重要的。
萧明章知道顾德音这话是有意说给他听的,毕竟现在能一把摁死祈美之的只有他。
可是,他有他的顾虑,小皇帝终究是他的侄子。
“我不看僧面,得看佛面,先留她一命吧。”
他想到死去的皇兄,虽然那也不是个好人,但他确曾受过他的恩,就当还他这个恩情吧。
顾德音理解地点了点头,每人都有每人要坚持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