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模样,赶紧将他送回岳家,免得出了事岳太师怪罪到自己头上。
雨势还是不温不火,直到岳长修回到家中,也没有变化。
姚婉见丈夫如此模样,大为惊讶,忙和下人一起将他送回房。不一会岳肖出来,薛升将自己所闻一一说了,又拉了车夫来说一遍,岳肖也信了他,送他出去,忙去看儿子情况。
岳长修睁大两眼,看着房梁,一动不动。吓得姚婉跟着魂飞魄散,一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岳肖后脚进来,见儿媳如此没担当,气上心来。平日她小家碧玉还像个小姑娘不懂操持家事就算了,可出了事还这样,日后如何能做岳家主母,当即喝声,“还不快去让下人打热水、请大夫来!”
姚婉嫁进岳家还是头一回被公公这样喝声,更是吓了一跳,忙按照他的吩咐出门。
岳肖在床边连连唤了几声儿子名字,才见他动了动眼珠子,喉结微动,“好多人……好多鬼……”
岳肖回头怒喝满屋下人,“都出去!出去!”
一时下人全退出屋外,无人敢进去打扰。
“我儿你到底怎么了?别吓唬为父。”岳肖老泪纵横,生怕儿子有个闪失。
““我看见锦云了,她来找我了,是我错了。”
岳肖没想到他竟记挂这件事,定声说道,“你何错之有,当初不曾说过你非她不娶,你娶了别人又有哪里对不住她?你惊怕什么?”
“是孩儿错了……”岳长修已快崩溃,“当年……当年得知她要嫁入薛家,我曾连夜赶去,想带她私奔。”
这事连岳肖也不知,一时诧异,“你……”
“可是我偷偷溜进薛家,却看见她躺在新房里,口吐黑血。她让我救她,可我没有……”
岳肖愕然,当年的事他也有所闻,难道不是病死的?片刻他又回神,怒声,“这与你无关!”
“有……有……我没有救她,可我……”岳长修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快消失,突然痛哭失声,“我问她愿不愿意嫁我,她不肯。爹,她说她不肯。我气疯了,我拿瓶子砸她脑袋,瓶子全碎了。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断气了……”
岳肖惊愕不已,全然没有想到平日文质彬彬的儿子竟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一时心中堵塞,可这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即使是杀了人……又如何?律法要治他的罪,他定会阻扰。只要有权势,还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凭他太师职位不行,他便去找同僚旧友,别说杀一人,杀十人他都有本事将儿子的罪孽刷洗干净!
因为这是他的儿子,别人的命又算得了什么。自己的儿子才是亲生的,别人的父母伤心欲绝又与他何干。
不待他说半句安慰的话,后面突然有什么东西砰然碎在地上。岳肖惊得回头,却见姚婉脚下碎了一个茶杯,错愕看着他们。
她在外头吩咐好下人,正好仆妇端茶来,她便想亲手去奉茶,好让公公消消气,谁想进了里头,却听见这种事。
她无比欢喜的夫君,却是个手染鲜血的人。甚至只是不愿和他私奔,他便动手杀了的人。
岳长修也瞧见了她,见她惊怕,双目赤红,“你在想什么?你也要走是不是?你也要背弃我是不是?”
姚婉泪涌眼眶,瞬间看清他的真面目。什么相敬如宾,什么鹣鲽情深,不过是假的。这个人根本就是个伪君子,是个禽兽!
岳长修见她步子往后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往她冲去,一个耳光便将她扇倒在地,双手掐住她的脖子,怒声,“我不许你走,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去跟别的男人苟合!”
姚婉愕然看他,气已喘不上来,那扼住她喉咙的手是在撕碎她的心,痛得这一辈子都好似不会忘记了。
岳肖慌忙过去拦他,这是翰林学士的女儿,掐不得。门外姚家陪嫁的下人也听见动静,胆大的往里看去,这一看不得了了,立刻进去将岳长修推开,将姚婉救下。
脖子上的手一松开,姚婉大口喘气,喘着喘着便哭出声来,撕心裂肺,几乎肝肠寸断,“岳长修……岳长修……”
她不断喊着这三个字,满眼含泪,见他又想扑上前,巨大的愤怒涌上心头,起身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怒声,“禽兽!”
这一巴掌可让不明其事的姚家下人吓了一跳,要知道自家小姐从来都是不记恨人的,这次姑爷也不知发了什么疯,竟是要夺人命的样子。也难怪小姐这样生气,因平日姚婉对他们着实好,如今吃了这样的亏,当即护着她离开。最年长的嬷嬷冷声道,“奴婢定会将此事禀报给老爷。”
岳肖长叹一气,再看儿子,已满是失望。
岳长修也被那一掌打蒙,瘫坐在地上愣了许久。
岳肖伫立许久,忽然有些奇怪,儿子平时都好好的,为何今日……不对,是近日总做噩梦,又说见鬼了?
年过半百的老人眉头紧拧,心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