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门口下了车,看看时间,才刚刚五点半。
冬季的清晨还是一片漆黑。虽然是大年初一,但在一片片微弱灯光的照耀下,医院附近的小吃摊依然扎得满满腾腾——大多数人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不敢松懈片刻,只是为了能够正常得生活。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颤颤巍巍地提着一个食盒,深一脚浅一脚向医院走去,一个不留神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我连忙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老太太顾不得道谢,急慌慌地看看食盒没有问题,这才对着我连说了好几句谢谢。
我说没事,举手之劳。老太太似乎是压抑得太久了,跟着我一路,一直在絮絮叨叨地向我倾诉着。人间的快乐大多源于满足,但不幸却各有千秋。
老太太说,她的女儿得了一种病,身体机能迅速地衰竭了,现如今,三十来岁,却比她还要老,吃喝拉撒都需要她的照顾。我问她,你女儿的丈夫呢?老太太叹了口气,说,姑爷是个好人,每天没日没夜地干活,供着孩子读书和她的医药费用,一家子都在拼命,我这把老骨头,现在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她,给她信心。老太太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抹着眼泪。
回到小薇的病房,她还没有醒来,白皙嫩滑的脸蛋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我坐在小薇身旁,看着她如水的肌肤,忍不住轻轻亲了一口。虽然有点不道德,但不得不承认,小薇的皮肤比起狄舞来,要水嫩Q弹多了。不知道在小薇的微笑后,又有着怎样的梦境?是我们重新开始,踏上新生活的美好画面,还是她最终发现了我的肮脏与我身边潜伏的危险,在庆幸提前远离了我?
是前者,一定是前者,我默默地告诉自己。
折腾了一整夜,我愈发感觉到了一股无法抵抗的倦意袭来。我在旁边的床上刚一躺下,便呼呼地沉睡了过去。梦里,血色飞扬,阴霾乱舞,无数张人脸俯瞰着我不停地旋转,这些人脸中,有得意,有嘲讽,有鄙夷,有关怀,也有阴翳。
突然,一张面孔开始不断胀大,杀气腾腾地向我扑来,一张饱含关切的面孔迅速地挡在我的面前,却被大脸轻易突破。大脸张开血盆大口,冲着我,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我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拂了一下额头,发现全是汗滴。梦,是梦。我自言自语着,扭头看了一下小薇的床位,发现小薇还在沉睡着没有醒来。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我发觉有点不对劲,连忙跑到小薇窗前轻轻的推着她,呼喊着:“小薇,小薇!”
小薇还是没有反应。我开始慌了,探了探她的鼻息,又发觉呼吸正常。我给狄舞在昨晚安排的那个医生挂了个电话,没一会,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来到了病房。
“这是怎么回事?小薇怎么还没醒?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了!”我急躁地冲医生询问着。
医生不急不缓地走过去,探了探小薇的鼻息,又翻了翻她的眼睑,安慰我道:“你不要着急,她没什么大碍,一切都很正常。”
“正常?你见过正常人睡十几个小时睡不醒的?”我怒不择言,冲着医生吼道。
“小薇是狄总特别交代过要好好照顾的,我们绝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委屈和伤害,你放心好了。”女医生不急不缓地说道,“昨晚她的肩膀被野兽撕咬掉一大块血肉,这种痛感非常强烈。为了让她能够好好休息,我们给她注射的滴液中加入了适量的止痛镇静药物。请放心,这种药物是国际顶尖的,药效极好,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不出意外,今天下午,她就会醒了。”
听完医生这句话,我长出了一口气。“对不起,大夫,我失礼了”我满脸歉意的对医生说。
“不碍事,病人家属的焦躁我们见得多,你这已经算好的了。”女医生似乎并不介怀,临走时又对我说:“话说回来,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孩子。要知道,这种被野兽直接撕咬血肉造成的疼痛是非常剧烈的,可是她昨天从进来到现在没有喊过一次痛,就连给她加镇静药物,也不是她自己要求的。”
“什么?不是她自己要求的?”我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病人没有需求你们也会主动加镇静药物吗?”
“一般情况下不会,不过这个是狄总特意交代的。虽然当时她已经睡着,不过我还是在给她换药的时候直接加入了。狄总还说,怕小姑娘对镇静药物有抵触情绪,就没告诉她。”女医生说完便离开了。
狄舞交代的?还没有告诉小薇?我的眉毛完全拧成了一股麻绳。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狄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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