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终于艰难的来到了公母山山门,可是庙里和尚却说大庙是不会收留孕妇的,因为孕妇很脏,会亵渎了神灵。
母亲哭着说自己确实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和尚们便发了善心,打算在公母山下,为娘找一户可以落脚的农家。
于是,娘便在公母山脚下的蒋家的一个草棚里住了下来。和尚经常会带一些庙里的贡献来救济我娘。
我一直觉得,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是那一天,还是来了。
我不该出生的出生了。
等我出生后,娘看见了我两腿间的小蚕,一时间早忘记了痛苦,幸福的叫出声:“是个男娃。”
可是到如今,我一直耿耿于怀,我一直很恨。因为在我母亲出逃后直到我出生的那一天,家里人都没有谁来看过我母亲。我不知道是因为家里人确实不知道我母亲身在何处,还是真的不管母亲的死活。后来长大了,面对我的父亲,我的姐姐,我心里始终有一座高高大大遮天蔽日的城墙,逾越不过,推翻不了。
我出生了,谢天谢地,我并没有太多的病痛。两三个月后,母亲却发现我不长头发。于是母亲焦急的去问庙里的老和尚。老和尚把一杯点过灯的清油和一钵香灰给了母亲,说是香灰沾上清油涂在脑壳上头发便长出来了。
母亲信以为真,回去当然就照话做了。或许那不是方法的方法真见了效,后来我有了头发。
等我三个月后,庙下农家说我娘可以回家了,孩子都三个月了,想必村里干部也奈何不了我娘了。
我娘见主人下了逐客令,便又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里,家人却并不是很关心我娘,反而,我父亲还打了我娘。我父亲是出了名的家庭暴君。在我记忆里,我父亲总是打我娘,就是在大年初一,也要因为盐淡了或是咸了打娘一顿,然后朝死的把娘朝茅坑里拖。
三姐多次劝我娘把我丢在大路上,让没有男孩的人家捡走吧,可是母亲怎么也不同意。
娘说,没吃的,她可以找,有手有脚的,不怕多一个娃。
可是家里总是跟娘过不去,三姐还特意领来了史家大姐,说可以把我送给她。没有男孩的史家大姐当然高兴了一场,跑到家里说愿意领养我。
母亲哭了好多次,带着我再次离家出走了。
母亲打算再回公母山去,孩子都三个月了,不会再亵渎神灵了吧。
于是,那个夜晚,母亲背上我,带着三岁的小哥,悄悄的再次离家出走了。
而这一走,便是五年。
那五年,我便是在古庙里长大,因此,知道我的村里老年人,有的现在还会叫我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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