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来,你当如何?”沉离笑问,纯净的眼瞳晕开淡淡涟漪。
他,很好奇答案……
卿缦缦两颊笑涡霞光3荡漾,答覆:“我定挥手自兹去”,浅浅望了他一眼,潇洒转身走的恣意从容。
沉离笑睨着她没入人流,腾一抹余光落到池鱼身上,淡淡然道:“回宫~”遂放下车帘,隔绝外界行人投来的目光。
马车缓缓调头,车轱辘碾压青石板路,哒哒的马蹄声和着车辙声渐行渐远,消失在繁华的街道。
是日也,天朗气清。
卿缦缦的眉梢染上一层淡黄色光泽,凤眸闪烁着潋滟流光。她踩着青石板板,左蹦一脚右跳一脚。背着小手闲晃晃,毫无淑女形象可言,“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伸手摸姐冒毛湾分散外面冒中宽。伸手摸姐小眼儿,黑黑眼睛白白视。伸手摸姐小鼻针,攸攸烧气往外庵……”
她在路上哼唱着十八摸的调调,熙来攘往的行人看她的眸光深深浅浅。途径糕点铺,买了盒老太君爱吃的绿意糕,步行小半个时辰,停在宁王府的大门前。
门庭前,雄狮朱门林立,台阶前的万年青舒展着翠绿的枝叶,活像一片片镶嵌的碧玉,独领风骚。
卿缦缦提着盒子,拎着裙角拾阶而上。守门的门童苏木识得她,福了福礼并笑语盈盈,“欢迎郡主。”
看着苏木清秀俊逸的眉眼,她动了动唇瓣,“多日不见,你是越长越俊了。”往左移了数步,停在另一个门童苏叶面前,倏然露出一抹悦目娱心的浅笑,温温道:“小叶叶,你带我去找九姨呗。”
苏叶睁着湿漉漉兼纯澈的眼睛望着她,脸唰地红到了耳根子,讷讷道:“好的,郡主。”转身走在前头带路,卿缦缦看着他红润润的俊脸,邪邪一笑,玩味道:“小叶叶,你动不动就脸红,以后可不好找媳妇哟。”
“郡主,苏叶自小订了娃娃亲。”苏叶驻足,说的一脸认真。
卿缦缦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笑眯眯道:“你那娃娃亲,你可曾见过?”
苏叶仔细想了想,摇摇头。
“说不定你那娃娃亲不喜欢你,退你婚呢。”她不过随口一说,没料在不久后,却一语成谶(chèn )。
苏叶没搭话,继续带路。
宁王府很别致,五步一亭台,十步一楼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
堤旁杨柳依依,傍着莲湖。清之濯濯的湖面上浮着田田莲叶,并缀着雍容的蓝睡莲。莲瓣层层叠叠连绵无穷,似如棉如絮的浮云扎染了一层蓝纹。
两人踏上拱桥,视野豁然开朗。看着莲湖那头坐的一家子人,卿缦缦嗅了两口湖风,朝着苏叶道:“小叶叶,我一个人过去,你回去吧,谢谢!”
苏叶福了福礼,沿路返回。卿缦缦捻了叶柳叶,提着盒子下了桥,沿着湖岸而行。
碧喜眼尖,见着款款而来的人,欢喜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卿缦缦快走了几步,踏入凉亭,把盒子搁在石桌上,对着几位长辈福礼,“缦儿见过奶奶,伯伯,九姨。”挑了个石凳坐下,老太君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润嗓。
南宫九眼尾含着暖暖的笑意,嗓音柔的似湖水,“你伯伯刚念叨你,你就来了,这下他可嘚瑟了。”
卿缦缦一杯茶喝见底,轻轻搁下茶杯,伸手拾起茶壶柄添茶的间歇,笑问白止:“伯伯,您念叨我什么呀?”
白止神色间委实嘚瑟,笑着道出缘由:“我打赌你今日会来,她们说你不会来,哈哈……”环视一圈,白止朗声大笑。
“我今日来,是来说事的。”卿缦缦搁下茶盏,目不转睛盯着白鹤川。
白鹤川被那双盈着琉璃光华的眸子盯得发毛,心中的不安没有预兆袭来。他以为她要抖他的“好事”,扬脸上浮着一个谄媚的笑,嘴皮子动了动,道:“缦儿,你要说什么事呀!”
卿缦缦深深的瞅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到白止身上,把酝酿已久的话道出口:“伯伯,缦儿冒昧问一句,您真的只有鹤川一个儿子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白止以手抚膺(yīng ),默了默片刻,歔欷地叹了一声:“往事勿追思,追思徒伤悲。”随即拾起茶盏,垂头饮了口茶,掩掉眸里的悲怆。复又牵出一个清淡的笑,柔声问:“缦儿要说的事就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