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间,一只洁白无瑕的手拾起杯盏,托盘空留一缕桃花香。
橙儿屏住呼吸,缓缓抬起眼睑,恰恰对上小祖宗美的无与伦比的桃花眼。只是那桃花眼里流淌着的淡淡寒意,让她不寒而栗。
小祖宗突然勾唇浅笑,无声飘出“回去”二字,橙儿僵硬转身,蹑手蹑脚跨上台阶,拐进廊角。余光瞟了一眼抱着茶盏,完美无瑕的雕塑“小祖宗”,提着一口气跑回屋。
“快、快关门,小祖宗在外头。”其他人一脸惊疑,纷纷扔了手中的木牌,分工合作,关门抵户。
黄儿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坐到橙儿身边,压低嗓音问:“茶,送过去了吗?”
“被截胡了!”橙儿揩着汗水,吞了吞口水,口吐粗鄙之言:“我艹,吓死我了。”
秋千上的人儿满头青丝如瀑泻在肩头,拢着的蓝裙有半截曳到地上,叠出丝丝皱褶。司徒青缇瞥了她一眼,桃花眼含笑,抱着茶盏,迈开步子。
卿缦缦晃着秋千,听着身后轻浅的脚步声,以为来者是红儿,嘴角的笑徐徐绽放,喜道:“宝贝儿来了,快来给我摇摇秋千。”
他搁下茶盏走了两步,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的双手握住秋千,轻轻的摇了摇。
卿缦缦扯了碍眼的发带,纤手握住秋千两端的柔韧丝绳,笑容晏晏,道:“宝贝大胆摇,我要荡高点。”
话音刚落,秋千往前荡出去,她的衣裙在空中画着美丽的弧线。暖风拂过她的脸颊,三千青丝在风中起阵阵墨色涟漪。
秋千回荡,卿缦缦的笑似五彩缤纷的烟花,道不尽的荼蘼盛至。
往后浅扬的柔软发梢,拂过司徒青缇的脸颊,萦着若有若无的香。他那多情的桃花眼,如湖光潋滟缠着璀璨的阳光,美的动人心魄。
可惜,坐在秋千上的人没回头。
“我要飞的更高~”
秋千荡高去的刹那,绣花裙襬随风鼓胀。电光火石间,卿缦缦窥见了墙外的“红叱拨”。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一串串铃铛笑声,随风飘荡。她的身体在空中飘来飘去,似云中仙鹤,不受网弋。
后面的人留了心眼,生怕她如断线的风筝,摇摇欲坠。
卿缦缦整个人飘飘然,惬意道:“红儿,我今晚要去趟桃林,你说我应该带竹叶青去,还是带桃花酿去啊?”
她回首望去,见立在木香花瀑前的不是红儿,而是纨绔风流的小祖宗。
秋千来回荡着,她盯着那道红影,脑子一片空白。
秋千慢了下来,荡的太久人是飘的。卿缦缦下的急,脚还未踩踏实,人便往前栽。
红影飞速闪过来,搂住她的腰,把她拉了回来。
腰间那只手就像柔韧的软鞭圈住她,圈的恰到好处。
“小祖宗,可以先把手放开吗?”卿缦缦仰着下巴,唇角勾起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弧。耀眼的阳光斜倾下来,照的她美如玉瓷的肌肤更加滢白诱人。
司徒青缇没搭话,低垂的桃花眼酝酿着淡淡的流光。闲出的那只手撩着卿缦缦柔滑的青丝,缕缕从指隙间流走。
“头发丝滑,挺香。”他捻着发梢放到鼻尖下闻,余光腾了一丝落到她的脸上,拦下她脸上没来得及收住的惊诧。
卿缦缦踮起脚尖,小手撷了一缕司徒青缇的发丝,放到鼻尖嗅了嗅,痞态尽显,“小祖宗的头发触感柔滑,有一股幽幽的桃花香。”
调戏,反调戏。
司徒青缇嘴角勾着一抹邪笑,闪烁的桃花眼流波滟滟,掌风挥向花瀑,木香花瓣纷飞。
他挑起卿缦缦的下巴,微微低头,话音很是暧昧,“你身上更香!”
鼻尖抵着鼻尖,两张脸咫尺相隔。深浅不一的呼吸交缠着,气氛不断升温。卿缦缦强装镇定,余光瞥着那些纷飞的花瓣,垂下的双手弹着衣裙。
须臾,她也似那纷飞的花瓣,飞了起来。临风招展的裙摆,在低空中绽放出一朵蓝莲花,楚楚动人。
她被压在花瀑上,后背贴着繁花,刚回神就撞进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
司徒青缇松开她的腰,改用双臂撑着,似一头猛兽,准备伺机而动。
纷飞的花瓣落了一肩,卿缦缦伸手拾了一瓣,拈了拈,似笑非笑道:“小祖宗,我定力不错吧!”
司徒青缇看着她眼里的清波,缓缓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子,低哑道:“勉强合格。”
卿缦嗤笑两声,掐了一朵娇艳的花卡在他的耳朵上,推搡了一把,道:“说正事,晚上我要去趟桃林,带什么酒去好啊?”
“他,独爱桃花酿。亥时,我来接你。”
卿缦缦还没应声,眼前便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