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缦缦对着护国公眨眨眼,笑道:“外祖父,强扭的瓜呀,它一点儿都不甜!”
护国公捋了捋胡子,沉吟片刻,淡淡道:“及时止损,明智之举。”
卿缦缦掏出和离书,展开来递给护国公,自豪道:“您看,这和离书还是我亲自写的呢!我就用了一个月,练出了这么漂亮的字儿。”
护国公瞧着纸上的字儿,给卿缦缦竖了个大拇指,一脸赞许道:“这字儿啊,有你母亲当年的风骨。”
提及司徒容若时,护国公眼里流露出一缕哀伤。他的女儿何其优秀啊,可惜……
卿缦缦连忙站起身,移至护国公身边,趴在他腿上,娇声道:“外祖父,缦儿以后谁都不嫁了,就待您身边,陪您溜溜鸟,下下棋。”
护国公知是卿缦缦安慰他,摸着她的头,一连说了三声好。只是掩下的眼眸,光芒暗淡了些。
恰逢此时,管家叶上秋进了门。卿缦缦施施然起身,冲着叶上秋甜甜道:“秋爷爷,饭菜熟了对吧?”
叶上秋一脸宠溺,浅笑道:“熟了,熟了,全是缦儿爱吃的。”
瞧着叶上秋和小心肝聊的欢喜,护国公白眉上挑,酸溜溜道:“某人真偏心,见着她秋爷爷笑的比太阳还灿烂,见着我就跟暴风雨似的,无情!”
这老顽童,敢情吃醋了?
“秋爷爷,厨房炒菜的时候,醋坛子是不是打翻了,这么浓的醋味儿!”卿缦缦说着,还啧啧两声。叶上秋瞧了一眼板着脸的护国公,附和道:“是啊,厨房的醋坛子打翻了。”
谁知护国公一听,冷哼一声,道:“不是说吃饭吗,咋的还不走。”说着,他便站起身来,风风火火地走了。
卿缦缦和叶上秋对视一眼,双双跟上去。漱食斋在大厅左边,出个门,拐个弯就到了。
瞧着满桌子冒着热气儿,醇香四溢的菜,卿缦缦嗅了几口香气,笑弯了眼。
执起筷子,给护国公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到碗里,卿缦缦笑的一脸灿烂,道:“外祖父,您爱的糖醋鱼。”
护国公瞧着小心肝给他夹菜,看着一旁的叶上秋,傲娇道:“老秋,看到没有,小心肝给我夹的鱼。”
得嘞,炫耀上了!
叶上秋对此视若无睹,执起筷子夹了一箸糖醋鱼,一脸不屑:“司徒凌云,我自己夹的难道不香,切。”
护国公:“你自己夹的,能香到哪儿去?”
叶上秋:“它能香到我胃里去,咋地?”
护国公:“……”
叶上秋:“……”
护国公:“老子就说一句,小心肝给我夹的最香,你服不服?”
叶上秋:“司徒凌云,老子也问你,我自己夹的不香吗?”
两个老小孩争的脸红耳赤,一旁的“罪魁祸首”一心一意投入在食海里,大快朵颐。两个腮帮子胀鼓鼓的,就像不断往嘴里塞食的仓鼠,呆萌可爱。
就在两个老头的辩论赛即将进入尾声时,卿缦缦放下了筷子。瘫坐在椅子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顺食。
须臾,卿缦缦站起身子,看着两个老小孩,笑眯眯的道:“外祖父,秋爷爷,我先回屋了,你们继续……”
闻言,护国公和叶上秋暂时停下辩论,齐刷刷看着她,异口同声:“吃饱了?”
“嗝~饱了!”言尽,卿缦缦便撑着大肚子出了漱食斋,看着她走远,护国公和叶上秋双双收回视线。
这回,他两不动嘴,改动筷子,两双筷子在糖醋鱼上面打架。
天阶夜色,凉如一湖墨水,点缀着一弯新月,七八颗星子儿闪着微光。
院里的灯笼照耀了夜空,卿缦缦踏上走廊,灯笼为她照亮前行的路。光笼罩在她周身,在地上投出摇曳的纤长影子。
为了减轻两条腿的负担,卿缦缦穿过花园旁边的竹林,踩着鹅卵石小径入了“禁地”,借着夜色的遮掩,飞快跑回卿云居。
卿云居是除禁地以外,最奢华的阁楼。
十来个丫鬟簇拥着她进了屋子,给她沏茶。
可爱的绿儿拉着卿缦缦的袖子,喜道:“郡主,我可想你了!”
绿儿一开口,其他的丫鬟纷纷围拢来,向卿缦缦表达想念。被一群萌少女围着,卿缦缦欢喜的很,呷了一口茶,道:“我想你们也想的紧,待我去洗个澡来,再慢慢聊。”
卿缦缦从萌少女堆里钻出来,自个儿进了内室,备好衣衫就去了隔壁的浴池。
褪尽衣衫,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穿戴好衣衫返回屋子,和十来个萌少女聊到二更天才作罢。
“今儿不用守夜,你们都去安心睡!”卿缦缦打着哈欠,遣散了所有的丫鬟,别上外间的门栓,熄了灯进了内室。
“鬼卿。”卿缦缦对着空气唤了一声,又打了一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