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贵妃面前儿的案桌上放着各种盛着香料的玉盒,正轻轻拿着小铜勺舀了其中一个青玉盒里头的香料放在鼻尖处轻轻嗅了嗅,听了昭华的话儿,只勾了勾唇,又重新拿了柄小铜勺,换了种香料闻着,才道:“陛下向来不会将心思放在后宫的位份上,满宫的女人连个有封号的都找不出来,高媚娘真以为得了些甜头,就能让陛下再多给些尊荣?”
温贵妃的话儿也叫昭华是掩不住的笑,有些话儿温贵妃说得,昭华却是不敢说的。
等着第二日一早,陪着温贵妃用了膳食后,这二人还未说的几句话儿,就听得陛下跟前儿的张让满宫宣着圣旨,说是陛下新得了一位美人,封了从三品的嫔位,给了封号“文”。
一听这消息,昭华一时间还有些诧异,文嫔?莫不是高暖姝真的就得了这份尊荣?
反观温贵妃,只是挑了眉梢,便问着张让:“这位文嫔是个什么人儿?”
张让得了圣旨先是来的永寿宫宣告,此时也不急着去往别宫,便赔着笑,回着温贵妃的话儿道:“回您,这位文嫔,原先是高夫人特意让高家寻来的舞姬,有小荆玉之称。”
“小荆玉?”温贵妃嗤笑了声,便又问着:“陛下可给了住处?”
“是钟粹宫旁边儿的景阳宫。”张让依旧是问什么说什么,末了还搭了句:“陛下说怕高夫人素日里闷得慌,特意指了景阳宫的正殿玉华殿给文嫔,说是热闹些。”
“可不是热闹些,热闹些也好。”温贵妃一听这话儿,就乐了,高暖姝求了半晌的殊荣都求不下来,偏偏一个舞姬这殊荣说给就给,可不是热闹些?
“如此,本宫也就不耽搁你去往别的宫宣旨了。”温贵妃带着护甲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案桌面儿,想着“文”这一封号,一位舞姬偏偏得了个“文”字,当真是有趣。
等着张让带着圣旨走了昭华这才笑吟吟的看着温贵妃,说道:“这般消息一传出,也不知钟粹宫要碎了多少瓷盏,内务府里怕是都补不及。”
“等着看就是,高夫人可走的好棋,就是不知高媚娘会不会毁棋。”温贵妃也笑,为了恶心高暖姝,高夫人也舍得往陛下跟前儿送人,这姑母侄女掐起来的戏码,可真是不多见。
“左右这把火烧不到您这来,您只管看戏就好,哪管那唱戏的人儿是一个还是几个。”昭华后来也细细的想了,怎么陛下就能偏偏在高暖姝练舞的点儿恰好路过万春亭呢?
只是后来,昭华便索性不去想了,这宫里头的明争暗斗向来都是这般,上下承也不是摆在明面儿上能说得清的。
“不去管就是,还有的闹呢。”温贵妃丝毫不在意这宫里头多个女人或是少个女人,早在十八岁那年,她就亲手将自己个儿的少女怀春葬在了院儿里的梧桐树下。
“等着牡丹会的时候,只要不烧到你这儿,你便不必理会就是。”温贵妃觑着眼,从之前的葬了少女怀春的梧桐树下拉回了思绪,嘱咐着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