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偎着他,不再去多想。
二月二日,农历腊月二十二,两个人的婚礼如期而至。
从昨天晚上开始,院子里三口大锅里的羊汤已经小火煨上,早晨的时候滚滚的熬的正好,都是知青点自己人,大家热热闹闹炸了油糕,盛了羊汤,先吃一个饱,又赶着做最后的布置。
很快,整处院子就已经布置一新,院子里原来的饭桌改成了典礼的台子,后边的大红花中间挂着巨幅的伟人照片。
学校做了请客摆宴的场地,每两张桌子上又搭了木板,变成一张大的桌子,开饭前摆着几盘子的瓜子、花生和糖果,里里外外,一片的说笑声。
孩子们盯的是桌子上的零食,而大人们最感兴趣的却是新房,于是,看到内院贴着大红囍字的房间,就都凑过去瞅瞅。
内院的房子本来就是新建的,新的门窗上都贴了大红的窗花。
屋子里,炕的三边墙上都新贴了报纸,报纸上也贴了一圈各种吉祥图案的剪纸,正面墙上一大片的剪纸中间,挂着两人放大的结婚照,男人英挺,女人秀美,都露出浅浅的微笑。
屋顶正中的灯泡上罩着一个大红的绣球,皱纹纸剪成的拉花从绣球拉往四角,上边还垂下细细的垂绦,让整间屋子看起来喜气洋洋。
之前做棉衣,男知青们大多选了蓝色或黑色,祝晓敏和苗诗文选了红色,张巧梅和王小雅选了花布,红色和花布都剩下大半匹。
两人结婚,棉花是新的,被子就用了红布做里子,花布做面子,褥子是粗布做底,灰布做面,早已经缝好整整齐齐的叠在那里,上边还放着一个红纸剪出来的大红囍字。
整间新房主打就是一个喜庆。
这年头,村里人结婚,能给新娘子做一件新衣服已经不得了,被褥也只能是尽量用齐整的,这全部新的可是少见。
再加上放眼望去,屋子里的脸盆、暖壶、茶壶都是新的,桌子上居然还有一整套的茶具,婶子、大娘们一个个啧啧称赞,嘴上说着羡慕,心里却摇头。
城里人,不会过日子啊。
吉时到,在震天的鞭炮声里,祝晓敏穿着新做的衣服,穿着新的棉鞋,头上戴着红绒花,盖着红纱巾,被陆明峥从宿舍抱了出来,直接去内院。
知青们由于身份的特殊,又是离开村子单独居住,和村里人的来往都不密切,大家来也都是瞧个热闹蹭顿饭而已,内院拦门的就只是一群知青,闹哄哄的要糖。
陆明峥虽然身手敏捷,可是抱着新媳妇儿,又是三十多个年轻人挡门,又哪冲得过去?只能打躬作揖,又是撒糖又是出节目。
祝晓敏一只手抱在陆明峥背上,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脸藏在红纱巾下,笑的整个人乱颤。
在知青里,陆明峥来的最早,年龄也最大,一直是一个老大哥的形象。上一世,又因为他们的生活太过沉重,陆明峥表现的也是非常沉稳和刚硬。
而这一世,大家对他的敬重里夹杂了亲密,这个时候就有点没大没小,难为他也露出些年轻人的样子,随着别人耍笑。
活了两世,还没有见过这么鲜活跳脱的陆明峥。
天知道,她感觉自己不是在结婚,而是在围观自己的婚礼,甚至,她只是在参加陆明峥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