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烨又接:“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黄谷雨。”
黄谷雨接:“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这次罗烨自己不接,直接喊名字:“钱小豆!”
钱小豆一愕:“我?”
罗烨大声说:“大家一起!”
孩子们扯开嗓子的声音吼:“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祝晓敏听着,忍不住好笑。
钱小豆就是之前听了钱秃子的话,跑去基地骗她出来的小豆子,成天偷鸡摸狗的,罗烨很不喜欢他,平时带他玩的也少,想不到把这么一句诗留给他,还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钱小豆的爹钱贵就在地里,听到自己儿子接不上来,脸色一下子变的难看,恨不得冲出去给他两巴掌。
就听罗烨大声说:“钱小豆,重念一回。”
钱小豆只好跟着念:“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罗烨又跟着背第二首:“《登岳阳楼》,杜甫,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夏小丫。”
夏小丫接:“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罗烨又接:“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赵小拴。”
赵小拴接:“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
在孩子们一句句的对诗里,大人们摘着葵花饼,孩子们把葵花饼拿去丢进筐里,熊家长们偶尔听到自家孩子的名字,再听到自家孩子大声对出诗来,只觉得说不出的好听,自然也就没有了异议,劳动的效率居然比之前高出不少。
而在基地里,先一步跟着学剪羊毛的几个知青已经能上手,虽然手速还慢,中间也会被羊跑掉,可总算掌握了要领,一天下来,一共完成十五只羊,比昨天已经强了很多。
这个方案成功,之后几天仍然继续,不但熊孩子们可以加入劳动,连带课的两个知青也能回来一起,完美的填补了剪羊毛的人手,还超额完成任务。
于是,一个星期之后,一百五十几头绵羊剪羊毛的工作全部完成,陆明峥送走两位师傅的当天,祝晓敏也开了封介绍信,打包了一包羊毛,跟着一起去了县里。
看到羊毛,严一民自然是说不出的欣喜,合作这么多次,仍然依惯例,收购价按市价的一半。
羊毛不比桃子和葵花籽,只是一次性的收购,祝晓敏也不多谈价钱,只是说:“这羊毛我们也就那么多,就按书记说的价,只是我想换一些棉花券和布票。”
“棉花券和布票?”严一民一愕。
祝晓敏点头,无奈说:“城里每人每年的定量差不多够用,我们村里要不没有,有也少的可怜,以前都是拿粮食去供销社换,可是粮食都不够吃的,还哪有余粮换别的。羊毛这东西金贵,村里人不合适,就想着换一些棉花券和布票。”
羊毛不管是拿去纺线还是织布,做成的成品也是要票的,祝晓敏这个要求倒是也并不过份。
严一民想一想,只得说:“只是我们供销社的棉花券和布票也是定量,怕没有多少,我得先找人查查。”
祝晓敏点头,又给出主意:“不然,严书记帮忙和熟人问问,谁家有多的布票和棉花券,可以换给我们,如果羊毛不行,严书记帮忙折成鸡蛋或者羊肉。”
严一民问:“鸡蛋和羊肉?”
要知道,鸡蛋和羊肉也是要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