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就算他不知道发生什么,可现在也感觉到事情不对。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聂一飞不甘心,目光扫过整条炕,又向屋子里打量。
可是这守林人的小屋只有这么点地方,一目了然,根本没处藏人。
“聂一飞,你这是听了谁的造谣,大半夜把我们叫这里来?”大队书记谷满仓一脸不满的看着他。
聂一飞脸色变幻,只得摇头:“我本来到镇上办事,路上听到有人说……看来是被人耍了。”向陆明峥又瞪一眼,目光扫过整间屋子,转身往外走。
终于听到那一伙人走远,陆明峥重新点了灯,翻过被子,从破洞里拽出一个东西来,眼里都是深思。
祝晓敏一口气跑出林子,跑下山坡,一直到跑过一片玉米地,这才停下,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隔了一会儿,找个田梗慢慢坐下,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和天边的一弯眉月出神。
身体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不容忽视,她得想一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之前最后的记忆里,她是拖着伤病的身体在死亡线上挣扎,已经有很久,她的身边只有穿着白衣的医生和护士,再没有别人。
她记得,她的呼吸变的艰难,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她的心里没有害怕,只有不甘和愤恨。
可突然间,怎么会回来这里?
即使隔了几十年,这一天她还是记的清清楚楚。
这是一九七二年八月十九日。
一个很普通的日子,也是她一生转折的开始。
而这里,是她插队时的平城北山林场。
不不,那个时候,这里还不属于平城,而是云中地区恒阴县北山林场。
就在三年前,她和十几个知青来到这里插队,在这里认识了聂一飞。
在他长达两年强烈的爱情攻势下,她和他恋爱了。
可是,就在这一天,她被他骗到了林场的守林人小屋,等着她的不是聂一飞,而是被下了药的陆明峥。
上一世,她是在一团迷乱中被人从被窝里拖出来的,一起拖出来的还有和她一样光着的陆明峥。
面对聂一飞的愤怒和伤心,面对群众的喊打喊杀,她和陆明峥只能认了,为了平息流言,领证结了婚。
她失去了名声,成了所有人唾弃的破鞋,而陆明峥失去了回城的机会。
他们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互相怀疑,互相憎恨,成为一对怨偶,一纠缠就是十几年。
等到她终于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想要告诉陆明峥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在数年前战死……
回忆停在这里,祝晓敏握紧了拳头,心里仍然针扎一样的难受。
当年,他和她一样是受害者,可是他们相互折磨了十多年,他是为了躲开她上的战场,她是在绝望之下离家出走,最后他死在战场上,她居然不知道。
在她看着死亡一步步逼近的时候,对陆明峥早已经没有了怨恨,有的只有愧疚。
上一世,是她瞎了眼才会相信聂一飞,才会被他利用,害了陆明峥,也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