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了所有战马,赵桔笑眯眯对完颜突兀问:“你叫什么名字呀?”完颜知道他厉害,沮丧说:“完颜突兀。”赵桔失笑:“突兀啊,你也太突兀了吧。”
接着,赵桔命人搜查了他们全身,把他们身上的金银珠宝都翻了出来,说:“放他们走。”完颜突兀有些不敢相信,带着手下逃到三百步外才觉得安全。
不等赵桔命令,赵元霸大叫:“打扫战场!”
这次让赵桔发了笔财,包括从金兵身上搜出来的,还有从马的跨囊中翻出来的金银就价值五千贯以上,其他一些玉器珠宝也不知道如何估算。
等到王石他们兴高采烈地回到营地,见到营地周围躺着二十几匹死马和四十多具金兵尸体,都吓了一跳。保安队早已收起了弓箭梭标,赵桔对王石说:“王县,刚才你们走后一队金国骑兵来袭,正好碰上五千朝廷官军,交战一阵,金兵北逃,官军追了下去。”王石一下羞愧难当,先前的喜悦一扫而空,慌忙道歉说:“全怪卑职鲁莽,差点让小侯爷失陷在这里。”说完就要跪地请罪。
赵桔上前搀扶安慰他了一阵,就说:“金兵逃得匆忙,失散了七十一匹战马,乡民们去拢了过来,请王县收去吧。”王石当时狂喜,他这次军中也只有五匹川马,跟这些北地战马根本没法比,马上说:“卑职这就愧领了,不过小侯爷回乡也要用马,也请挑些去用吧。”于是赵桔叫赵元霸去牵了六匹马充入车队。
这么样天色也晚,他们便找了附近一个村落安营歇息。由于兵灾,村子里只剩下些老人,王石命厢兵四处把守了,当晚也没出什么危险。
第二天还是一早出发,中午到了汴京城外。赵桔只见城墙破败,四处还可以看到滩滩血迹。城门处只有几个苍头老兵把守,见了他们怒马执刃的,也不敢上前盘问,就放了进去。
进城后,王石与赵桔道别,他要去兵马报到,等安置好厢军再来侯府拜会。两队分开后,金泉领路开往武夷侯府。一路上,赵桔见街市萧条,路人脸色凄惶,早没了繁华都市的景象。
到了侯府门前,金泉去叫门,从角门出来一个面带警惕的青年家丁,一见金泉脸上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当他知道少爷带武夷乡民回来时,慌忙转身对里面大叫:“少爷回来啦!开中门!开中门!”里面家丁都面带狂喜把中门开了,迎接车队进府。
进得府内,外面已把少爷带乡民回家的消息传了进去,赵桔和赵元霸由金泉和司马寺引着向正堂走去。正堂前,三个长相相似的男子正在台阶前对他们微笑。赵桔估摸着是武夷侯三兄弟了,刚要磕头行礼,就听见里面传来苍老的叫声:“桔儿在哪里?”随着声音走出一群妇人,旁边还跟着一个面如冠玉的青年,走在正中的一个老太疾步走到赵桔身前,二话不说,张手就把赵桔抱住一通大哭。
在周围两个媳妇的劝说下,老太太才被扶着进了正堂,一路还牵住赵桔手不放,赵桔这时也明白她是谁了。老太太在主位坐了,赵桔奇怪的是,那个微笑着的青年居然坐在了一边的客位,武夷侯倒只坐了其下首。
接着,赵桔做手势让司马寺回禀他们出京以后的事情,司马寺也是个说书的材料,把他们一路到武夷山的艰辛说了,又把他们和少爷走散之后的情况说了。堂上各人都由惊惧到惊喜,期间跌宕起伏,忧喜交集。
司马寺说完,又将陈福的一封信递给太君,老太越看越惊,看完沉声对赵桔说:“桔儿,你随我来。”说着,就把赵桔领进了内堂。
半个时辰后,太君带着赵桔出来,对还在疑惑的众人说:“我赵家祖上有福。”然后指着那个客座上的青年说:“赵桔,你去跟康王施礼。”赵桔脑子一片慌乱,原来他就是将来开创南宋的高宗赵构。他应命施礼,赵构站起回了半礼。
老太君过后沉声说:“武夷侯。”赵桔父亲赵亿忙起身说:“母亲请吩咐。”“以后府里的事,由赵桔议决!”赵亿莫名其妙,却不敢有违母命,忙说:“一切听凭母亲。”
晚饭时,所有的人被叫到正堂下,老太太在阶上朗声说:“这次赵桔能够回来,武夷乡民功不可没,老身这里谢过了。”武夷乡民忙跪倒答礼。老太一摆手说:“这次我们要举家回邑,励精图治,为大宋培养菁英,将来报效朝廷。”
下面人早知道侯府准备南迁,也不意外,俱都欢喜领命。
侯府之中已没存粮,银钱也早已被金兵逼迫着朝廷搜刮干净,不是赵桔带来大量粮食,当晚就要断粮。
赵桔晚饭和老太太、父母、二叔二婶、三叔三婶、还有康王与王妃一起吃了。席间,康王询问了他肥皂和玻璃的事,他耐心一一解答,赵构不能全懂,却也十分欢喜。却是她的王妃十分讨厌,笑说他长得可爱,还一直摸他头,令他非常不快。
赵桔通过母亲唐然和王妃间的称呼知道,原来她是自己的表姐。赵桔几次避开她摸自己头的手,不想王妃拎住他领子还是把手放他头上。他们夫妻一向跟武夷侯府交好,所以金兵围城前就秘密躲过来避祸。
四月初七,王石跑来请安,一脸悲愤地对武夷侯和赵桔说:“张邦昌居然金国逼迫下称伪帝!我去骂了他一顿。”接着他又说:“那奸贼还说,但要有太祖嫡亲尚在,他将负荆相迎,并协助恢复社稷!”
赵亿听了有些激动,可是觉得有些怀疑,万一是张邦昌的诱敌之计就害了康王了。
赵桔知道大宋王朝只剩赵构一个嫡系子孙,其他都被金兵裹挟走了。而且在历史上,他也从无反意。于是沉声说:“王县,你去叫张邦昌来,就说康王在我们府中。”王石又惊又喜,马上作揖说:“敬请康王殿下安!”
赵亿只能去里面把赵构请了出来,听了王石复述了张邦昌的话,赵构有些沉吟不决。赵桔清楚这段历史,张邦昌绝对真心,便说:“王爷不必多虑,张邦昌决无二心。”为了加快他下决心,便慷慨说:“如若有什么差池,小臣愿随王爷赴死!”他话一完,赵亿放下顾虑,也说:“臣愿举家奉陪!”王石激昂说:“臣愿为复国而死!”
赵构听了,顿时王霸气势散发,果决道:“王石,你去把张邦昌传来,孤在武夷侯府等他!”
王石去了没一个时辰,张邦昌就光脚披发在府门外长跪叩见,赵构心情忐忑地整了下衣服,赵家另外两个弟兄赵仁、赵仞听到消息都来了,陪着赵亿一起护着赵构去见张邦昌。
赵构伸手把赵桔拉到身边说:“桔弟,你站在孤的身边。”
赵府开了中门,只见外面只有张邦昌和王石二人,张邦昌见到赵构磕头痛哭:“臣张邦昌万死!万死莫赎!”
第二天,赵构被张邦昌和王石一班大臣奉为监国,进宫代朝。赵桔也奉上金银一万贯以助行仪,这对目前空无一文的汴京财政来说简直是久旱甘霖。赵构拉着赵桔手说:“桔弟倾囊相授,愚兄铭记于心,但得社稷一穏,愚兄自当报偿!”
送走赵构,赵桔便着手准备阖府回乡事宜。这次带过来的粮食不多,可能坚持不了几天。于是赵桔去请示了老太君和赵亿,决定四月初十全府上下二百九十三口全数南迁。
初九下午,赵构派太监召赵桔进宫。赵构在偏殿檐下迎接赵桔,进去后便命所有太监宫女退下,只留下王妃和赵桔。赐赵桔座后,赵构露出一脸忧虑,叹了口气说:“现在朝臣不思京畿安危,却吵着要孤杀了张相,带兵北上救出二圣。而孤手上只有王石的五百兵丁,勤王官军一盘散沙,如何能与金兵交锋。若是惹恼了金国卷土重来,大宋后嗣从此而绝矣。”
赵桔低头不语,毕竟宋朝规矩内戚不得议政。王妃知道他的心思,一把揪住他耳朵,怒道:“什么时候了!你这孩子还装腔作势,故作老成!”“好吧,好吧。”赵桔受不了赵构的幽怨眼神说:“臣有一想法,供殿下参考。”“说!”“桔弟请讲。”表姐和赵构一起说到。“那个,娘娘请高抬贵手,小臣的耳朵好痛。”赵构对娘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