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转瞬即逝。
下了第四节课,思源急匆匆地跑到西侧楼梯口去。今天是周一,他知道烟鹂会在他们班上课,然后从这里下来回班。
预判很准,她独自下了楼,思源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烟鹂看着他,忙往后撤了半步。
思源犹豫了一下才说:“今天体测,这些给你。”
烟鹂莞尔一笑,谢谢刚说到一半,思源就奔上楼去。
想必也有所感动吧,但凡是个日子口儿这个跟屁虫都要来献一番殷勤。
思源癫狂地一蹦一蹦地扭回班里,其他人看他这样大概其也知道出什么事了,都给他让路。
阿岳问他:“成功了?”
思源痴痴地所答非所问:“那笑真好看。”
午休时他脑子里全是甜美的笑容入了睡。
铃响了,思源去洗了把脸,带着装备和花名册下了楼。
按照之前的规定,下午一点半左右所有同学在主席台前找组长集合。不久,其他组都基本到齐了,思源的三组还是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不是,我们人呢?我吐了。”他和其他组长抱怨。
张翔是四组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等会儿。”
一点四十,思源组的成员才来齐了。
苏老师发话了:“喂,好,所有同学注意,咱们测试的顺序是引体向上(投实心球、仰卧起坐),球类项目以及长跑,各组长按照指令带队测试。”
为了这次模拟体考,瞻博中学调动了大量的体育老师来组织。其中前两年曾任教过他们的老师也出现在了现场,同学们见了他们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亲切。
“Herewego!”思源挥手出发。
“Rogerthat,captain.”雨坤同样用英语回应。
本有机会第一个开始测的三组,却故意迟了一步。思源打算观察一下,有个准备,组员们纷纷赞成。这样有利无害,既不用紧张,也可以先大概熟悉熟悉比赛了。
投实心球有几点:双脚前后开立,前脚脚尖稍微抬起,后退弯曲,重心落于后腿上;腰成“弓”形,挺胸抬头,两肩往外展,手臂尽量伸直。
到了三组,思源把阿岳推上前去:“上阿岳,你第一个吧。”
阿岳也毫不谦让,第一投就拿了拿了满分。
思源也不逊色,同样投出来满分回应。
随后一个接一个的便不行了,很少拿满。
完成了这一项,接着需去对面的球场里测试了。绿色的铁丝网高高的把两个塑胶篮球场围住,东边的场测排球,西边的场测篮球。
这时思源心里也没组了,站在场边上瞪大眼睛看烟鹂有没有戴上护腕。遗憾的是,没有。
思源有些失落,导致后来的篮球绕杆第一次竟把球都运丢,第二次成绩也不理想。他搪塞此事的借口是:“场地太滑了。”
到了一千米了,思源暂时开了个小会:“咱最后一个跑吧,没人看,没压力,你们说呢?”
这也正是大伙的意思,思源到终点处把花名单放到了最底下。
坐在跑道边的草地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仿佛在看现场版的运动会,大家都很享受,这样的机会很少。
佟宇、瀚中在一组,这是场好戏,俩人喜欢的女生也坐在草地上观看。一开场就不相上下,逐渐落下第三名足足有一百来米,并且差距还在拉大。全场的焦点都放在了他俩身上,其他人似乎不再存在。没有人会知道谁能笑到最后,每过一次思源他们这一回就响起一阵欢呼声。
当同时跨越终点的那一瞬,两人仍惯性地继续往前跑着。精彩的较量落下了帷幕,俩人相视会心一笑,最后友好地击了掌,底下的崔萱翊也欣赏到了瀚中。
过了几轮,终于等到烟鹂了。他不大想看,他觉得她自然应是翩若惊鸿的,看见拼命冲刺与之有所冲突,于是背过身去。
哨响起那一刻,他还是转过身来使劲喊加油。
烟鹂跑得相当快,全组第一,想必是满分了。她走到长椅上,拿起一瓶宝矿力喝,思源又兴奋起来,那应该是他事前送的。
“男生三组上跑道!”广播里喊着。
“来吧兄弟们,上了。”思源把瓶里的水一饮而尽,盖上盖子扔在原地。
十二个人挤在起跑线上,紧张地等着命令,思源觉得嗓子很干,大概是刚刚喊太久的原因。
远处的苏老师挥下胳膊的同时压下秒表,随之“嘟”的哨声响起,每个人蜂拥而出。此时场边已没什么人了,除了老师,仅有一小部分留下来加油的人。思源希望的就是这种感觉,人少。
跑了一圈多,不见烟鹂,他渐渐慢下来。拐角处的扯哥冲他大喊:“别慢,冲啊!”
这一声给思源喊醒了,转过弯道,还有200米……150米……100米……他的汗珠直往下淌,那一头乌黑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浸湿。他紧咬着牙,迈着早已透支力气的双腿向前奔着。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可每一步又都充满着希望。他的眉头拧得紧紧的,就剩50米的路程也不敢解开那额头上的锁。
终于迈过了终点线,是组里第一,随即倒在了原地,扯哥连忙过去拉他起来到草坪上。
思源疲惫不堪地倒在扯哥怀里,扯哥坐着说:“你起来走走,别躺着。”思源不动弹,扯哥把他扶起来,带着他缓缓走着。
忽然有一束昏黄的光照来,两人抬头,原来是落日的余晖。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了一张红彤彤的圆脸。蓝蓝的天空,也被渲染泛黄。慢慢地,颜色越来越浓,像是湖水在不断地上涨。
思源拉着扯哥坐下来,享受这美好舒适的意境。
“好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