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拗不过薛玲玉和林北西，杨满情一行三人趁着夜色还未降临南京城就去了桃花扇，薛玲玉跟杨满情以前从来没去过青楼，两人都有点小紧张，路上薛玲玉问杨满情为什么男人都爱逛青楼啊，杨满情回道因为青楼的姑娘很善解人意了啊，薛玲玉又问怎么个善解人意法，杨满清说很简单啊，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薛玲玉都没正眼瞧杨满情，嘴里嘟嘟囔囔数落杨满情庸俗。

    南京城也叫不夜城，这里有两类集市，第一类是午市，从中午起这里就有商旅进行交易，买卖物品都较单一，江南苏湖的丝绸浙皖的茶叶，偶有盛行的珠宝书画，这些都是正常的。第二类是晚市，夜晚进行的买卖交易堪称南京城的一大亮点，明始祖朱元璋早先以这应天府作为大明王朝的京师，因此来这做生意的商贩络绎不绝，永乐十九年明成祖北迁，以北京为京师，恢复南京之名，作为留都。按理说京师北迁商旅客人们也都应该跟随脚步，但来南京城做生意的人不减反增，周边贸易达到盛况空前的地步。究其原因是生意种类的增加与管理约束的下降。虽说历代皇帝都提出发展贸易的政策，但这里原来也是地都，天子脚下做生意还是得遵守刑法。迁都之后此地的商贸进行可谓是枝繁叶盛，峨眉山的灵猴，天山上的雪莲、长白山人参。黑熊掌等可补人的珍贵药材；西域商人带来的珍宝，盗墓者墓中倒出的消失多年的古玩字画；当然还有人口买卖，穷人家养不起孩子就卖给人贩子，人贩子们在卖给那些无子嗣的富贵人家当做继子继女，或者卖给青楼做皮肉生意，起初南京城的知府监管这里的商业贸易，禁止贩卖人口禁止倒卖盗墓出来的物品，禁止捕杀珍贵野禽，这使得商家与官府进行了大规模的骚乱最终引发了武斗，因为近些年来皇帝昏庸奸臣当道越来越多的百姓过不起日子，卖人口养家也是常有之事，更别说盗墓与猎杀了，都是迫于生计讨口饭吃。事情越闹越大南京城的治安也混乱的紧，后来知府妥协叫停了纷争避免事态进一步的恶化，然后颁布了令法，规定每日的戌时至第二日卯时所进行的贸易官府不会管制但如若在这时间段之外还进行不法生意的交易官府将严惩不贷！令法颁布后叫好声一片，南京城也恢复到往日了秩序，来这做生意的人更是络绎不绝。这里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货物琳琅满目，京师的皇室贵族、大富人家的管家也都会在此处买到他们想要的货物。

    路上走走停停耗费了不少时间，用薛玲玉的话说就是谁知道这里稀奇古怪好玩的东西这么多呢。正当三人在一小摊面前驻足时，林北西的裤子被一只小手拉扯着转头一看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拼命地钻进他们三人之间，三人正一头雾水时只见一中年男子过来准备抓这小女孩的手，林北西本能之下制止了男子的举动，男子抬头诧异的盯着林北西三人这才注意到他的样貌，双鬓已泛白，皮肤蜡黄脸上的皱纹让人猜不出他的真实年龄，眼窝凹陷眼圈发黑，那双眼睛浑浊不清叫人不愿再多看一眼。

    “爹爹我不去，呜呜。”躲在林北西身后的小女孩噎泣着，她泪眼迷蒙好似湖面起了波澜。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这男子原来是小女孩的父亲，“跟我走你这不懂事的孩子。”女孩的父亲训斥完后赔笑着看着林北西，“这位小爷我这女儿不懂事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林北西连忙摇摇头道：“没有没有这小妹妹并没有做错什么，大叔你多虑了。”

    女孩的父亲干笑两声然后皱眉看着自己的女儿，“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跟我走！”

    女孩死死攥紧林北西的裤子，“爹爹你不要我了，你要把我卖给别人，我不要跟爹爹走。”三人一惊原来这大叔是要卖了自己的女儿。林北西很诧异为什么为人父母却能狠下心来卖掉自己的儿女。

    “大叔你为什么要卖掉你的女儿。”林北西质问道，那人愁眉但发过来质问林北西：“这是我们家自己的事，小爷你管什么？”说着伸手强行去抓女孩的手，林北西心中怒火一起，一掌打落伸过来的手，“把你女儿卖给我你出个价。”

    “这可不行，我先前已经答应把她卖给桃花扇了，价格都谈好了可不能违约的。”女孩的父亲话刚说完就来了几个男子，为首的男人穿着红色的衣绸，尖嘴猴腮，其余四个青年打手手持木棍。

    为首的红衣男子说道：“姓张的，这价格是说好的，到了时间你都不带你女儿过来你可是想毁约不成。”

    “不不不，李总管我哪敢毁约啊，我这不懂事的女儿逃跑了，现在在他们三人手中，这三人不肯放我女儿啊。”女孩的父亲说道。

    李总管看着林北西三人，发现林北西和杨满情手中都佩戴着剑，于是转眼面带笑容，“我是桃花扇的总管之一李富贵。原本按照约定张氏会将他的女儿卖给我们，可不曾想会出现这么多麻烦，还请二位公子交还他的女儿，在下再次谢过了。”

    “李总管我们也想买这女孩，要不这样您出个价卖给我们，不知您意下如何呢？”林北西询问道。

    “噢？是做丫鬟吗？不知道公子是哪个府上的，这小丫头会有幸得到公子的赏识。”

    杨满情出来解围，“我们是应天府的客人。”

    “哈哈哈，没想到官府的人也来这里做买卖人的勾当，可是这位公子，我们只是买人不是卖人，况且这小姑娘生的不错模样较好我们也不打算放啊。”

    林北西一听如此没再说什么，他的手将小女孩往身后推了推，他不想放人。

    李总管一瞧这样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他招了招手嘴里说着敬酒不吃吃罚酒，身后四个打手一拥而上，站在一旁的杨满情一脚踢开当头的打手，然后以极快的掌法将其余三人打倒在地，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四人痛苦的倒在地上，李总管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四个手下已经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了。林北西不去理他，他看着张氏说道：“再怎么样也不能将自家的儿女往火坑里推。”那张氏突然哭了起来：“家里有三个孩子，上面还有老母亲要赡养，囡囡跟着我们受苦还不如卖了算了。”

    一直沉默的薛玲玉俯下身去安慰着哭泣的女孩，“小妹妹别哭喽，你爹爹不要你了姐姐要你好不好？”

    小姑娘狠命摇头，眼角上噙着的泪水顷刻间散落下来，会有谁真的愿意离开自己的父母呢。

    杨满情也蹲了下来，他轻声的说着话他知道方才与那些人动手就已经吓到这个只有七岁的女孩子，“不是让你离开你的爹爹小妹妹，你去大哥哥的府上做丫鬟赚钱养家好不好啊，这样一来你还可以再见到你的爹爹、你的娘亲、你的弟弟妹妹还有你的奶奶。”

    女孩听到还可以见到家人也停止了啜泣，她求助时地看着爹爹希望他能点头准许，张家父亲扑通一声跪在三人面前连声道谢感激不尽，他之前走投无路才有了卖女儿的想法，卖身契签了后心里也后悔了，但桃花扇的人说了违约的话就废了他的腿脚，现在遇到林北西三人得知他们是应天府上的客人，可能是当官的富贵人家，他们心地善良并且身手了得囡囡跟着他们不会吃苦。

    李总管气急败坏地喊道：“这姓张的已经签了卖身契，他女儿早已是我桃花扇的人，你们就算是官府的人也不得插手此事。”

    “这好办，我们去桃花扇将那卖身契赎回来。”说着他来到李总管面前：“你回去告诉老妈妈说今早的杨公子要赎回这个女孩，还有叫婉宫姑娘准备准备。”李总管跑了之后林北西他们将张家父女安顿在应天府，府上的管家也欣然接受这个苦命的孩子。人世间的悲凉触动着局外人的心弦，心善的人的人做着慈悲的事来填补悲凉。

    等到三人到桃花扇的时候已快到亥时，从桃花扇外看灯火照耀的金光闪闪可想而知里面是热闹非凡，门口的几位招揽顾客的女子见杨、林二人上前搀搂着他俩往里带，杨满情早已是轻车熟路大方的走进去，这下轮到林北西不适应了，他满脸发烫不敢腿脚不敢迈出一步，正尴尬时薛玲玉推开搀着林北西的两位女子，一声不响的拉着他走，留下两女子面面相觑。待薛、林二人进去后才知道里面有多热闹，客人们把酒言欢要么微醺要么烂醉，这时间来的有王侯将相的亲嫡也有富甲一方的商人，在此时大家都褪去平日里约束在这风花雪月场所内沉醉其中，下人们都在一旁候着等待服侍，生怕主子醉酒失态亦或者与旁人斗殴。舞台中央歌舞升平，配乐的器乐师也是面容姣好的女子，奏乐姿态身段曼妙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薛、林二人止步不前，他们不知在这等场合该如何做是好，好在杨满情发现二人的窘迫于是给他俩讲述这青楼的规矩。

    不一会老妈妈就赶了过来，她一看到杨满情赶紧上前招呼，说的措辞让薛、林二人有点受不了。杨满情说明了来意后老妈妈派人将李总管叫过来，这李总管心里本就是一肚子怨气待他来到老妈妈面前刚想撒气就被老妈妈扇了一巴掌，“你这不长眼的东西还不给快杨公子等人赔礼道歉。”李总管捂着脸委屈的向三人致歉，杨满情倒也显得大度说了几句客套话也就原谅他了，林北西此时插话道：“那小姑娘的卖身契老妈妈能否交还？”

    “哎呦公子的朋友既然看上了这姑娘也是她的福分我还能劝阻什么呢。李总管还不快去把契约拿来给这位公子。”李总管捂着脸走后老妈妈笑面盈盈问道：“杨公子还有其他事吗？不会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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