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封一剑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却也只是微微皱眉,并未有任何动作,先前韩飞就曾经跟他说过,不管房间中发生任何响动,他都不用去管,只要守住门外,不让人靠近即可。
封一剑相信韩飞不管遇到任何情况,都绝对有办法渡过,他很坚信这一点,所以,即便里面的声音很是痛苦,他也没有要开门进去一看的意思。
而房间内,韩飞盘坐在床上,目眦欲裂,眼中满是血丝,神情不可谓不狰狞,哪怕曾经有过类似的体验,但再度来临的时候,依旧是让他有些痛不欲生。
宋淮安的剑气犹如长河一般,灌入体内,大刀阔斧的将他体内的经脉扩张起来,一条条经脉在剑气的充斥下,被扩张到了极限,几乎紧绷起来,光是这一下,便足以让寻常人无法承受。
而韩飞却死死的守住了灵台那一丝清明,并未就此昏厥过去,他很清楚,自己决不能就此晕厥,否则,体内经脉扩张,真气不受控制下,开始肆意乱窜,只需要瞬息的功夫,就足以让他全身经脉爆裂而亡。
强大的生存意志让他保持了清醒,强忍着那一股股如千刀万剐一般的痛苦,在宋淮安的剑气之下,将全身经脉全部扩张开来,而此时,这段日子始终在他体内阴阳蓄乱的真气,也开始蠢蠢欲动,随着经脉的扩张与剑气的刺激下,开始不由自主的暴动起来。
也就是这一刻,宋淮安冷哼一声,强大的剑意瞬间镇压下来,将那些暴动的真气全部压制。
“可以开始了,你只有两炷香的时间,不管是否全部功成,都要停下来,否则,你的经脉会支撑不住而破碎的。”
宋淮安低沉的声音出现在韩飞耳畔,听到了这一声后,韩飞本已经有些恍惚的精神再度清醒过来,他咬破了舌尖,用那一丝刺激,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静心凝神,任由体内的痛苦袭扰全身,却在心神中将其屏蔽,然后开始全力运转百川归海。
他周身衣袍无风自动,全身衣袍都被气机鼓荡成紧绷状态,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更加壮实了不少。
而一道道蕴含着至阳玄阴的恐怖真气在他的全力运转下,开始伴随着他的体魄环绕其身,形成红蓝之色,从外界看去,红蓝之色相互交融,看起来斑驳杂乱,但随着他的气机疯狂运转之下,缓缓从杂乱交融中剥离出来。
韩飞运转百川归海的一瞬间,便知晓,宋淮安的办法是可行的,在他的剑气护持下,韩飞几乎可以毫无顾忌的施展百川归海,那引导归拢真气的法门,比之先前快了何止百倍,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感受到体内阴阳双脉中的气机逐渐开始被他分离平息,而随着他体内阴阳之力恢复的越多,他周身的气机也越发强大,甚至连那经脉扩张的痛苦,也随之减弱了不少。
虽然这种减弱,对于他此刻忍受的煎熬来说,微弱不可闻,但聊胜于无,总比一点没有来得好,算是个心里安慰。
他知晓自己的时间不多,所以不敢有半点耽搁,全力运转体内经脉真气流转,想要快速修复伤势。
而宋淮安一边维持着剑气剑意,一边却在仔细观察着韩飞的一举一动,若是对方真的有坚持不住的迹象,他也好及时反应,然而等他看到韩飞竟然真的在这样的可怕的痛苦中坚持下来后,心中也是略有所动。
这个少年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果然不简单。
从表面上看起来,韩飞的武道天赋其实不差,在很多人中,也算是出类拔萃,但终归不是最顶尖的那波妖孽,更多依靠的是薛若海和紫薇老祖给他打下的强大基础,走了很多捷径。
与苏北慕,紫天衣,乃至断无双,徐鸾刀这样的青年高手比起来,或许相差不多,但与封一剑,韩子忠,又或者是司徒振南,莫无忧这样的妖孽之辈,却犹有不如。而且行事偷奸耍滑,更没有习武之人所谓的纯粹武心一说。
然而,对方在外表下所隐藏的,却是一个拥有远超常人的坚韧毅力,面对生死,亦可以从容而待的强大内心,单凭这一点,便足以打败很多天骄人物。
一个人能否走到武道的最高处,天赋固然重要,但是能够无惧天地,不怕磨难,以强大意志力攀登而上,也是必不可少的。
单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已然具备了能够问鼎武道绝巅的可能!
他现在明白了,韩飞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并非是偶然,而是必然,薛若海他们的办法,并非是谁都能够成功,也只有眼前这个少年才能做到。
想通了这些,宋淮安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少年起来!
而这一切,对于沉浸在平息体内真气动乱的韩飞来说,根本毫无所知,他此刻要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还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去恢复体内的蓄乱气机,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忙碌。
但世间之事,向来没有顺利一说,二人虽然已经尽可能的将动静闹腾的小一点,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以宋淮安施展剑气的那一刹那功夫,还是惊动了不少人。
这里面,也包括很多被安插在心悦客栈的暗中探子。
就在里心悦客栈不远处的一处酒馆中,一个身穿锦缎青衫,面容冷峻,有着一双剑眉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张桌前,在他桌子上,放着一柄剑鞘贵气的宝剑,以及一壶纯正的青叶酒。
他端着酒杯,神情平静,默默的喝着杯中之酒,虽然酒馆中有很多人进进出出,不凡有那种喝多了的地痞无赖,喜欢聚众闹事之徒。但出奇的是,在他的身边却很安静,以他为核心,周边三丈内,都不曾有半个人影。
只是因为,先前有一位喝多了的江湖游侠,想要问他讨杯酒喝,或许言语上霸道了些,这位中年人根本不见有什么动作,那个汉子的一条胳膊就凭空而断,鲜血喷出了一丈开外。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吓傻了眼,最后还是那壮汉的几个好友,最先回过神来,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便拉着壮汉,仓皇而逃。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身边再无人敢靠近,以至于,他身侧的那一地鲜血,也没有人敢清理,而中年男子也不在意,就这样慢悠悠的喝着酒。
就在此时,一个年轻人,快速走进了酒馆中,对于地上的鲜血,看也不看,只是快步来到了那人跟前,低头轻声道:
“宗主,外面有人找您。说有一件您感兴趣的事情要告知您。”
中年男子剑眉微凝,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人,淡淡道
“谁?”
那人低头道:
“弟子不知晓,只知道那人背负刀剑,装扮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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