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微风吹过,带起他的衣袍飘动,他望着紫天衣的背影,对于她最后的那句话,却有些莫名的不解之意,同时还有一丝不好的感觉。
而与此同时,在荒凉古道一侧的一堆乱石堆处,玉罗刹独身一人,站在乱石堆中,看着四周的乱石,愣愣出神。
随后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的神色略微动容,立刻转头看去,但当她看到来人的时候,脸上本来浮现的一丝喜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闪而逝的失望之色。
韩无涯走到她身旁,淡淡道:
“看起来,你在这等的人应该不是我。所以,你很失望。”
玉罗刹重新转头看向远处,表情也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轻声道:
“不存在失望,我也并不想见谁。”
韩无涯依旧是平淡道: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吗?”
玉罗刹面无表情道:
“不想。”
韩无涯却仿若没听到一般,依旧自顾自的说道:
“是那个小子担心你一个人会不安全,才让我过来看着的。”
玉罗刹冷笑一声道:
“他为何不自己过来?”
韩无涯淡淡道:
“大概是害怕再被你一脚踹走吧,即便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依旧是个男人,多少要点尊严。”
玉罗刹冷笑道:
“真的是这样吗?”
她的脸色有些阴郁,声音也落寞了几分,低声道:
“他是去找那个女人了吧。”
韩无涯不曾点头,却也不曾摇头,只是淡淡道:
“或许,他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
玉罗刹咬牙道:
“我什么也没想,他也没什么好让我想的,你恐怕想多了。”
韩无涯淡笑道:
“是我想多了,还是你不敢承认,只有你自己心理清楚,说实话,我对那小子是很有好感,但还不至于去帮他欺骗一个小女娃,等到了泗水城,若是遇到了李卜凡,你可以和他聊聊。”
玉罗刹有些疑惑的看向韩无涯,问道:
“我和他聊什么?”
韩无涯并未说,只是笑了一笑道:
“等你聊完就知道了。”
说完后,他看了一眼远处的黄沙弥漫,淡淡道:
“该启程了。”
说完之后,他便率先转身向车队走去,玉罗刹略微沉思一番后,也跟着向车队的方向走去。
众人只是稍作休息了一番后,便继续向泗水城赶路而去,回到车厢的紫天衣和玉罗刹依旧是不曾有半句交流,只是二女也并没有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倒不是双方想要和平相处,只是各怀心事,无心相对罢了。
而韩飞依旧是坐在宋淮安的身旁,陪同他一起驾驶着马车前行。
路上,韩飞突然开口道:
“宋先生,我想清楚了。”
宋淮安微微挑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等着韩飞的下文。
韩飞轻笑一声道:
“我愿意尝试。”
宋淮安轻声道:
“真的想清楚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可知道,以剑气充斥经脉,强行扩张的痛苦,可并非寻常人能够忍受的了的,更何况还需你保持清醒,去施展百川归海,难度不小。”
韩飞却一笑道:
“先生知道我身怀紫薇老祖的玄阴之力,也知道我是天阳绝脉,可知道我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宋淮安略有感慨道:
“略有耳闻,听闻是薛老前辈以十年布局,助你逆转天阳绝脉,才造就了今日你这位年纪轻轻气海境的高手。此事,不敢说后无来者,至少是前无古人,薛老前辈,实非凡人。”
韩飞笑道:
“我家那位,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了的,否则,又岂能跟那位威压整座江湖近三十年的司徒振南叫板,目前的天下,绝对找不到第二个人来了,但我要说的,并非是这个,而是你所谓的充斥经脉一说,在一年前,紫薇老祖前辈帮我强开堵塞阴脉的时候,我便已经体会过一次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种痛苦。”
宋淮安恍然,韩飞则认真说道:
“正是因为,我了解那种痛苦,才更加相信,自己上一次都能扛过去,这一次,自然也可以。”
宋淮安见韩飞如此自信,当即笑道:
“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宋某人自然也就不需要在劝你了。等到了泗水城,准备好了一切,我便助你恢复伤势。”
韩飞轻轻颔首道:
“好!”
此后一路无话,在这条看似漫无边际的荒凉古道上,众人一连又走了数个时辰,知道太阳即将西落的时候,总算是赶到了那座在整个西荒都算是雄伟壮观的五大都城之一的泗水城。
作为西荒经济,军事各方面都是位列前茅的重要城池,泗水城,在西荒的地位举足轻重,是除了蛮国皇都外,四大重城之一,最靠近大夏边陲的军事要地,在数百年前,西荒还是三十六国混乱称雄的时候,泗水城便曾经作为数个国家的皇都之城,其城池修建,完全仿造了大夏的那些个重城,城门高深,城墙深厚,且有数十丈高,厚重的城墙,几乎坚不可摧。
而城池之大,完全不下于雍州城,且有重兵把守,光是护城军马便超过三万铁骑,周边还有数万焊卒驻扎四周军事要地。
而城中的经济繁华更是难以令人想象,几乎大夏与西荒的贸易往来,最终流向都是这座都城,在从这里,向西荒的四周各地分散而去。
虽然,在韩飞来西荒之前,在紫薇阁中曾经大概看过整个西荒的版图,对于它的一些重点城池,都有所了解,但那终究是纸上谈兵,等到韩飞到了这座泗水城的跟前时,才算真的见识了这座数百年的古城何等雄伟壮观。
丝毫不弱于雍州城半点,甚至还犹有过之。
看着眼前那道三丈高的城池大门,依旧城门之上,那硕大的泗水城三个气势雄浑的大字,韩飞眯了眯眼睛,低声道:
“泗水城,小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