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背后集结、紧张的雍军阵型面前,火器营的枪手正在做着填装,然后遮掩在盾卒后面,而更后面,逶迤的山林之上,能俯瞰下方断崖的位置,有着沉重的动静缓慢的滚动过来。
数口黑漆漆的管子随着调校,对准了山外正缓缓移动的军阵,以及那吸引眼眸的龙绣华盖。
名叫赵彪的汉子吐了吐口水,比着大拇指紧挨炮口,低声跟旁边的士兵说着什么,然后,他抬起了手.......按下!
几乎同时。
缓缓推移的蜀军阵列,王宗瑶、王宗绾、王宗夔待在各自的中军,笑着对那穷途末路的雍军跟心腹说笑,这样的场面,他们三年前与大长和国作战时看过,将对方逼的掉入大渡河时的情景何其相似。
“此战过后,长安那位雍王怕是伤筋动骨,不敢小觑我蜀地男儿。”
当然,也免不了说上几句皇帝的好话。
“.......此战全靠陛下运筹帷幄,已经许久没见陛下如此英姿了。”
三人心有灵犀的说着话,然后,犹如幻听般,有天雷的声音在头顶响彻,三将本就望去华盖那边。
下一刻,几道黑影划过三人视线落了下去。
不到两息,是‘嘭’的巨响,恐怖的火焰充斥眼帘,将华盖、战车瞬间淹没。
王宗瑶、王宗绾、王宗夔:“.......”
“陛下——”
巨大的爆炸声,火光吞噬的华盖,顿时引起无数人的嘶喊,成千上万人都在一刻掀起了慌乱。
“该我们了!”
几乎同时,山岭下的大青石上,李嗣源提起了刀锋,偏头看向石敬瑭、后方延绵排开的军阵,然后跳下岩石,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冲向前方。
“杀——”他嘶声大喊。
“杀!”
三万多人齐齐呐喊,双脚猛地蹬出紧跟在后,耿念举着刀也在人群里嘶喊,与一道道身影混杂在了一起,怒潮般席卷过去——
——斩断一切!
........
十二月底,年关将近,繁华的长安取消了宵禁。
夜色之中,长街处处张灯结彩,街边商贩吆喝招揽顾客,青楼的伎子依门拨弄琵琶唱上一首欢喜的曲儿。
王府里,人来人往,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提着礼物上门,与府中管事拱手道贺新年之喜。
耿青抛去往日的严肃,专门换了身巧娘给他量身裁的衣袍,颇显喜气的在厅中与军政两边的大员聊些家常。
从城中有名的青楼请来的伎子正在弹奏,清脆悦耳的曲调如流水沐在耳边。
此时门外,一匹快马从长街过来,乃是外面驿站的令骑,一封信函没有丝毫阻碍,送到了大厅之中。
窦威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将信递过去,口中也轻声道:“主家,是从蜀地过来的。”
首位上,耿青展开信函简单的扫了一眼,原本还有微笑的脸孔,瞬间沉了沉,不过随后重新泛起微笑,让窦威招呼众人吃喝,便起身走去后堂。
“调兵,孤过不好年,谁他娘的,也别想过了。”
他将信函呯的拍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