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语气凶狠。
“跟了里面那位,以后有的是富贵享受,你要敢寻短见,我就把你儿子剥了皮,丢进湖里喂鱼!”
白芸香从他手里挣出下巴,瞪着对方,伸手将耿念揽过来,不用三人推搡,大步走去营寨内最大的那顶帐篷。
帐口架起的火盆燃烧,士卒并未阻拦,放他们进去,踏入里面,视线在昏暗里阴了阴,隐约间看到对面长案后坐着一道身影。
“哈哈.....这身段,果然妙啊,一看就能掐出水来。”朱温在这方面可谓经验颇丰,搓着手起身绕过案桌过来,看着垂着脸,发髻散乱的妇人,上下打量一番,口中连说了几个‘妙’。
目光下移,陡然落到女人旁边的小人儿身上,既然要纳对方母亲入房,多一个养子也没什么的。
朱温心情大好,蹲下来去掐小人儿的脸,指尖刚触到细嫩的皮肤,他陡然皱了皱眉头,看着有些怯生生的稚童,小巧精致的五官,隐约看出一个人的轮廓来。
“你叫什么名字?”
那边,男童紧紧抓着母亲的手,怯生生的小声道:“耿念......”
姓耿?
不会这么巧吧.......
朱温收回手仔细端详好一阵,越看越像,正要开口问旁边的妇人,女人却先开了口。
“他爹叫耿青,妾身白芸香。”
那边正盘算什么事的谢瞳转过脸来,有些惊讶的看去妇人,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拱起手。
“可否抬起脸来?”
白芸香听到这声,慢慢抬起脏乱的脸庞,样貌是遮掩不住的,她看到面前的谢瞳,脸上也露出吃惊。
“谢先生......”
当年谢瞳常来永安坊会耿青和秦怀眠的,自然见过白芸香,还说过话,眼下相见,岂能认错人。
谢瞳下意识的看去朱温,后者却是没有说话,伸手揽开面前的女人和孩子,径直走出了大帐,外面等候的三个汉子,见到东平王出来,连忙挤出谄笑,上前拱手。
“殿下,里面那女子可还满意?”
“满意,当真谢你家崔相了,不过孤该还他一份什么礼才好.......”朱温看着三人,指了其中一人出来,后者以为东平王要让他做什么,却只是站在那不动,下一刻,朱温侧脸对着帐口的两个亲卫吩咐。
“把这边两人的头砍下来,脑袋就让这汉子带回去。”
话一出口,那边两人当即吓得瘫坐到地上,脸色瞬间泛白,叫出几声就被过去的士卒拖走,伴随:“啊——”的两声惨叫,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被端了过来,用绳子拴住,挂在仅剩的那个颈脖上悬着。
“你家崔相就在前面不远吧?让他过来到孤这里说说话。”
已经吓得说不出的那人就那么吊着两颗人头,呆滞的坐上士卒拉过来的马车驶出了军营。
哼。
想离间朱某,你还嫩了一点。
知道里面母子是耿青的人后,心里对崔胤突然巴结自己的疑惑,顿时清晰。
而且他最讨厌被人利用。
回到大帐,朱温看着面前的孩子掐了一下小脸上的稚嫩皮肉,浓须舒张开来,哈哈大笑两声。
“当真好娃,你爹肯定会来找你的。”
他脸上,笑的有些狰狞。
.......
“什么?!”
崔胤撩开了帘子,听到手下回报,从车里冲了出来,就见浑身是血的手下跪在地上,旁边还有两颗人头。
“他真是这样说的?”
那汉子咽了咽口水,狠狠点下头:“那位东平王,说让崔相今夜去他军营......崔相,我看是鸿门宴才对,咱们还是赶紧回长安才是正理。”
唔....
宰相崔胤看着篝火,沉吟了片刻,旋即叫跟来的所有人调头离开,那边龙潭虎穴,还是不闯为妙,那可是莽夫行为。
只要没有将那对母子送出来,一石三鸟,只少有两鸟中了。
“崔相,你看!”
崔胤踏上车辇,撩开帘子进去,就听外面一个翻身上马的手下指着潼关一侧的山谷,有火把光亮着。
火把并不多,只有两根,但看得出,似乎是来找他们的。
远远的,驶过山谷的马车在附近停了下来,车里的人注意到了前面简易的驻地,以及一辆马车停靠。
“崔相,你这几日动作,不是寻在下吗?怎么现在就要走了?不如留下来,一起彻夜畅谈如何?”
黑暗里,那是耿青的声音,修长的身形钻出车帘,站到火把光下,负着双手看着那边一行数十人。
三个背负木匣的侍卫握紧刀柄,在他身后一字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