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将军都是百战之将,杀人无数,我一个文弱之人,连鸡都没杀过,怎敢随意开口,军中之事,还是孟防御使拿捏。”
“哈哈,监军有此承诺甚好,本将就怕不懂之人胡乱干预,以至于错失战机,导致大败。”
孟绝海点点头,带兵征战在外,他也没了在朝中那般谦和,带着众人巡视过营地,看着栅栏、拒马齐备,这才与诸将回营帐做好部署,以及之后的战阵的策略。
夜色渐深,商议的战事定下,耿青也听的眼皮直打架,待到散去,这才向孟绝海告辞回去自己的帐篷。
“监军。”
正与帐口两个帮众打过招呼走进里面,背后陡然有话语传来,耿青回头,就见林言笑眯眯的提着酒坛向他挥手,身旁还有一人跟着过来这边。
提酒的林言是黄巢外甥,耿青是知道的,而另一人,则是孟绝海的心腹彭白虎。
这两人找我做什么?
难道......耿青眼皮跳了一下,脸上却没丝毫变化,只是笑着迎上去朝两人拱起手,“林转运使可是睡不着,寻我喝酒?”
“可不是。”林言将酒坛提起来,在上面拍了拍,“明日可能就要交战,没多少睡意,干脆就拉了彭将军一起,以前,常听陛下说侍郎有智慧,让我多亲近,想着便过来了。”
“如此倒是耿某有幸,里面请。”耿青伸手请了林言,看去那彭白虎,也做了一个请的收拾,壮汉性子寡言,抱拳拱了下手,便跟在后面一起走了进去。
做为监军,帐篷还是不小的,足够容纳十多人,正中摆了简易的木榻,凉席褥子,小炉、水壶、矮凳一应具有。
三人围着矮几坐下,耿青摆上陶碗,看了眼沉默低垂眼帘的彭白虎,以及旁边不停说话,一面撕开封口倒酒的林言。
他笑了笑:“林转运使,其实寻在下不光是喝酒吧?”
“监军想哪里去,我还能有何......”
林言的话语还未说完,就在‘何事寻你,就是想与监军喝酒。’的话语后面,耿青的话语插进来打断,“转运使该是想杀在下,可对?”
话语落下,一直沉默的彭白虎凶脸抬起,目光凝出了杀气,正倒酒的林言笑脸也渐渐冷了下来。
帐外,跟随耿青的两个帮众钻进来,将帘子放下,‘锵’的一声将拔出腰间兵器。
“监军以为靠这两个绿林人就能护你周全?”
林言瞥了帐口一眼,慢慢将酒坛放下,端起酒碗灌了一口,酒渍漫出嘴角,酣畅的笑道:“原本想喝了这坛酒再跟监军摊牌,可惜啊......现在用不着了。”
“哦?他们护不了,那转运使也未必有人护得了。”
耿青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珠向下移了移,示意林言往下看,那头,林言皱起眉头,将信将疑低头往下,矮几下,六个漆黑的孔洞正对着他腹部。
“此乃火器,转运使距离我如此近,在下只需动动手指,它就能在你肚子上打出无数个孔来,哦对了,就连旁边的这位彭将军也未必能幸免,毕竟里面都是铁屑,会散射出去。”
耿青压着矮几一手下巴,朝前倾了倾,一句一顿。
“要不要,赌一赌?”
轻声的话语令得气氛凝固下来,此时帐外的大营一切如常,夜色正渐渐深邃下来,巡逻的兵卒,入睡的人们都未发觉这边的异样。
风吹过黑夜,立在营中的篝火,带着火星飘飞夜空,外面漆黑的天地里,嘶鸣的夜虫忽然戛然而止,包裹布巾的蹄子踩在了一团青草上,黑暗之中,红色的马头喷着粗气,李存孝握着禹王槊促着战马缓缓走出。
望着黑暗的前方,矗在山坡之下,亮有斑斑点点火光的营寨,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另只手抚着躁动的坐骑鬃毛,长槊缓缓抬起,指去黑夜。
“准备.......”他轻声说了一句。
身后,一道道布巾包裹鞋子、马蹄的身影无声上马,悄然列阵,两千骑兵促马并列聚集过来。
顷刻,李存孝拍去披膊兽头上一只飞虫,转过脸来,双眸有着狰狞的杀气,话语低沉:“闯阵,让这帮南人见识什么叫骑兵!”
禹王槊‘嗡’的划过昏暗,指向远方的营地,他一夹马腹,红色的战马高亢嘶鸣,然后,铁蹄蹬在地面,旋起了草皮、泥屑,俯冲而下。
下一刻。
他身后两千骑兵,无数马蹄翻腾,潮水般紧跟而下,蹄声震动大地,在黑暗中发起了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