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京城官宦子弟,若长安出现危机,焉有完卵,这个道理他们岂会不知晓,轻声说着要回去问问,被耿青拉住。
“糊涂,眼下驸马府悄然异动,想必在运筹帷幄,我们一打探,岂不是将事泄露?给驸马惹来麻烦?”
“那装作不知?”
“也不能权做不知,毕竟跟随驸马学过两日学问,怎的也算在下老师,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总得做些事来,可诸位兄弟还是莫要插足,省得给家中大人惹来麻烦。”
见耿青这般说话,张怀义、李堟、李复等人颇有些不爽。
“这等为朝廷出力的事,岂能让你独占,这可是不把我等当兄弟,惹了麻烦了不起被家中父辈打上一顿便是。”
李堟笑道:“就是,我父乃刑部侍郎,我也与三位总捕有些交情,让他们过来帮衬一二还是能办到。”
张怀义点头:“我.......”想了想,他话语还是停下来,讪讪笑了笑:“禁军就算了,擅自调动会被问责,何况没有田枢密手谕,根本使不动。”
“府衙那边,我倒可出力。”李复也表了态。
耿青拱起手连忙道谢,被对方拒绝,说是这是职责本分,用不着谢谁,便拉着耿青去了茶肆雅间嘀嘀咕咕商议了一阵,交换了对策,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回去准备。
呵呵.....
走在后面出了茶肆的青年看着朝他挥手告别的四位权贵子弟,笑着拱手与他们道别,随后才上了马车,驾车的大春喝了声:“驾!”驱使马匹拉着车架缓缓驶离,他旁边,还有一人,便是窦威。
“都传下去了?”隔着帘子,耿青倒了一杯茶水,看着抚动的帘角外街景,对面车帘外,窦威沉气嗯了一声。
“已经找城中泼皮谈了,将人散去长安各个鱼龙混杂的地段。只是这般说驸马,对咱们会不会有不利?”
耿青靠着车框帘子,坐在那儿有些出神的说道:“不会,这种事,他们这种文人还巴不得呢。”
同一时刻,长安货运集散之地,一辆辆马车、驴车装卸货物,戴着斗笠的女子跳下车斗与旁边清点货物的粗壮大汉不着痕迹的交换了眼色,清爽的脚步径直走去城边货运区域的茶肆。
一身陈旧衣袍的老人背脊挺拔坐在那,腰悬剑佩系着红穗轻轻摇晃,梳拢整齐的发髻间掺杂不少白迹,见到女子过来,沉默的拿了茶壶添上一杯凉茶。
不知说了什么,女子目光锐利的点了点头。
外面人声嘈杂,喝茶歇脚的商贩,也有附近泼皮无赖拦着一个小贩玩耍要钱,起哄叫骂声隐约传了过来。
“没钱......去找驸马爷要啊,那老人家让你们这些商贩过好了,岂会没有钱?就差直接将银子发到你们手里!”
“借两钱使使又如何?驸马爷就算当今左仆射,来了也救不了你。”
端茶轻品德老人目光瞥去一眼,随意从筷笼抽出一支筷子,隐蔽掰断了筷头,指尖一弹,外面顿时响起一声惨叫。
穿着短褂,宽大裤子的无赖汉,捂着屁股又蹦又跳,手掌间隙,全是一片鲜血。
茶肆当中,桌前的女子在斗笠薄纱里轻笑出声,对面的老人,目光正望来。
“尚书左仆射......于琮,听过此人名声,还是一位驸马,是个大官,声望也够,就先拿他动手。”
女子点头,起身离开,走去外面繁杂的街道。
一同的,还有几个随行的短褂糙汉,身形健壮,散去了周围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