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青的话,挨家挨户的询问有没有红布,一些家中有女儿快出阁年纪的,自然备有红布,就被三人胡搅蛮缠的借了去,惹得村老撵在他们后面叫骂:“死性不改,缺德哟,要不要将鼓也拿去啊?!”
“先前未记起,谢太公提醒!”
大春调头又回来,冲进老人家里,抱起那面皮鼓一并借走,气得老人都涨红了脸,拿了门后的扁担一路追到村口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骂骂咧咧几句才回去。
三人抱着皮鼓、提着红布,露着半边屁股汇合过来,早早等候路边的耿青叼着草根起身,与他们一起踏上通往飞狐县的那条路。
“大柱,拿鼓做什么,等回来我们肯定要被揍一顿!”
“不是我们,是你们,又不是我拿的。”
“你......啊啊......”
大春恼怒的揪着头发,气急败坏的嘶喊回荡田间、山间一路蔓延开去。
晨光熙和,牛家集镇外一亩亩田地,许多忙着劳作的农人抬起脸来,有人看到家丁打扮的两道身影飞奔跑去前方的宅院。
漆红的大门内,绕过风水壁、穿行过前院,右侧的月牙门里,刘邙被丫鬟搀扶着走过鹅卵铺砌的小径,过去凉亭坐下,仆人端来热茶呈上,袅袅清香扑鼻,肥胖的身形摸着丫鬟的手,惬意的望去花间飞舞的蝴蝶,抿了一口茶水。
“那四人回来没有?”
站在亭子边沿的老管事迟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笑吟吟的上前半步躬了躬身子,“回主家,想他们的身手,办这事并不难,不过要等那耿大柱出来,想必也要等些日子。”
“想来也差不多,刚得罪了老夫,也不会那般胆子就从村里出来。”
刘邙放开丫鬟娇柔的素手,沉吟的点了点头,吹去杯口漂浮的热气。
“现在外面传他什么再世卧龙,拿我作笑话,这可是踩着老夫头站上去,这口恶气不出,心里实在烦闷的紧,对了,备给县尊的礼,准备的如何了?”
“一百两银钱,昨日下午才准备妥当。”
老管事回了句时,隐约听到急促脚步声,偏了偏头,就见月牙门那边,两个家丁气喘吁吁的从前院那边跑来,穿过月牙拱门,衣衫发髻都有些凌乱。
管事顿了一下足,喝道:“主家面前成何体统。”
两人连忙缓下呼吸,结结巴巴的指着牛家集的方向。
“老爷、刘管事,死......死了......”
“死了?”
刘邙刚喝了一口,呯的放下茶杯激动起身,然而,那边两个家仆连忙摇头,吞了吞口水,将后面的话补上。
“......是咱们的人死......死了。”
噗!
刘邙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老管事连忙上前替他顺气,被刘邙挥手打开,深吸了一口气,稳下身形后,重新坐下,哼哼两声。
“我没事......这点事,老夫还不至于再被气出病来。遣那四人去杀他,若是杀了那就干脆利落,若反被对方杀了,也不用急,老夫还有后招。
.......既然死人了,那就大事,咱们便可顺利成章的告去衙门,县令能收他耿青的东西,自然也收我的,不管有没有证据,想要坐实耿青杀人,还不简单?”
“高!”
原来自家老爷打的是这般谋划,那管事眼睛都亮了亮,竖起拇指,一堆恭维的话适时推了过去。
“老爷谋划才是技高一筹啊,那耿青什么卧龙再世,怕是根本不及主家万一才对,外面那些人往后知道,卧龙这称谓,怕是要落在老爷头上了。”
哈哈哈!
刘邙颇为谦虚的摆了摆手,满足的端上茶杯靠去丫鬟怀里,“小计罢了,现在你亲自带上一些人手,将那四人尸体带上,再将银两、礼品一并给县令送去。”
“喏!”
管事犹如奉了军令的将领,毕恭毕敬的拱手躬身退出侧院,整了整衣袍,叫来人手备上两辆驴车、牛车,看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堆积车斗,意气风发的骑上一头青驴,向后众人挥手。
“走,去飞狐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