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科举取士,自然是广纳天下英才,绝非只是拘泥于书本之人,如果什么都拘泥于书本,那便不是人读书,而是书欺人,最后彻底成为一个奴仆,试问这种人,终生岂有进步!”
“这……”
“你放肆!”
就在众人群情激愤一刻,孟澶一摆手,以命令的口吻沉声道:“继续说!”
“科举取士,所求之根本乃是为朝廷社稷,更是为朝廷出谋划策,为黎民百姓谋生计,为世道谋太平,那么试问在座诸位愤慨者,将来若是中了进士,任职于一方,若遇到当地民生,书本可有备案?”
“这……”
“又或者,一县命案纠纷,书本中又可曾教授尔等断狱之法?”
有一人不满道:“哼!这自当有仵作!”
“仵作,说得好!”江千越一瞥那人,冷声道,“仵作只是县衙一帮手,只为县令提供断案依据,岂能断案是非?又或者说,区区一个不在官制,且没有读过几本书的仵作若能操持民生,那还要你何用?”
“你!”
“江某说这些,并非是要侮辱阁下,只是想说明一个道理,读书不能读死书,若是口口声声说什么书本纸面之类的话,那江某只能说读死书的人,本身就是个死人,将来为官一方,也是个祸国殃民之辈!”
“江千越,你少含沙射影!”
腾地一下,赵明超站了起来,他自然听得出,江千越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有吗?”江千越手一摊,“江某只是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赵明超一指江千越:“事实?简直是妖言惑众,简直是荒谬!”
“话不说不清,理不辨不明,赵兄有何见解,不妨当众直言,江某虚心领教。”
“好,那赵某想问,若真如你方才所说,我等众人又何必读书?而且你也是读书之人,这不是自相矛盾么?又或者说,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赵明超气恼的言论,听得众人也颇为认可。
身为主考的孟澶与乌早光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这番宴上争论。
“自相矛盾?这话倒是有意思了!”江千越掸了掸衣袖,不屑地说:“我华夏文明之所以璀璨夺目、流传万代,这书籍便是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我等后人受先贤教诲才能知天地、懂礼仪、知文明,我等既是继承者,也是将来的发扬者与开拓者,岂能不读书?”
“那你……”
“诶,先别急着挑刺,等江某继续说完。”江千越一挥手,阻止了赵明超反击,“读书为何?读书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赵兄,你只是鼠目寸光看到了‘为往圣继绝学’,可曾看透另外三句?”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江千越这四句一出口,顿时引得众人一阵深思,更是面露惊诧之色,尤其是孟澶这位原州长史,此刻眼神中多了一种味道。
“说得好!”宋石坚急忙起身附和,继而向江千越施了一礼,“江兄,宋某受教了!”
江千越急忙郑重还礼:“上古圣贤有云,三人行则必有吾师,以后你我之间可以多亲近探讨。”
“当然!”
江千越随后盯着赵明超,又讥讽道:“为往圣继绝学固然重要,但也要懂得开拓创新,一味地故步自封,将一切奉如圭臬,又如何继往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