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内心就已经有一丝猜想,然而当证实这一点时,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制造矿难,他这个东家就势必要出面善后。
江千越瞪了对方一眼,没好气地说:“黎传柏为了避免黑吃黑,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显然,黎传柏如此处心积虑让他去东阳县,是想给自身买一份额外保险。
黎传柏可以自行完成一切,但是以自身的身份与洪蛟合作,其中难保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若是由江千越推动此事,洪蛟就会有所收敛与顾忌。
更重要的是,可以连带将洪蛟一并拖下水。
想到这里,江千越悠悠一叹:“看来,黎传柏定下此策时,就已经决定与洪蛟同归于尽……”
“是。”黎云神情悲戚起来,“二叔说,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只能孤注一掷选择少爷了!”
“他就不担心,我拿了东西不办事?”
江千越一直很好奇,黎传柏将洪蛟的罪证交于他,这份信任已经得到合理解释,也能理解黎传柏的用意,但他就是想不通,黎传柏就如此笃定不会失算?
黎云微微颔首,眼中已有泪水打转:“少爷,二叔绝症在身,已然时日无多,所以他别无选择……”
“什么?”
闻听此言,江千越蓦然一愣。
他既诧异黎传柏身患绝症,更诧异自己没有察觉对方病情。
他自认为学医颇有成就,竟然在黎传柏这里蒙了眼。
“难道是……茱萸酒?”
江千越突然想到了酒肆的茱萸酒,当时就很多人说此酒有诸多妙处,更类似于养生的药酒。
“少爷猜的没错,二叔一直以此酒养着身子。”
“原来如此。”
如今这一切都理清了,江千越拿起油纸包:“这张皮脂是你父黎传松之物,对么?”
“是!”黎云也不藏掖,如实回应道,“当年原图分为四份,分别拓印在四人身上,家父这份一直在属下这里。”
“如此说来,当年那场……”
江千越心中有所质疑,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毕竟这是黎云的童年阴影,时隔多年以后再提及此事,无异于撕裂身上的伤疤。
见江千越神情犹豫,黎云沉默了三个呼吸,然后主动道出了当年之事。
当年黎传松似乎察觉了危机,所以在危机来临之际,事先将黎云藏于地窖之中。
深知斗争不过,黎传松主动放火烧房子。
结果这一把火惹恼了牛川几人,于是一怒之下就扩大范围,把整个青石村都给放火点着了。
听到这段讲述,江千越不免感叹道:“如此说来,你父黎传松也是用自身的死,来掩护你的安全!”
黎云点点头,鼻子有些发酸。
很显然,黎传松身上那块皮脂早已取下。
为了不让牛川等人得到,以及断了这些人的念头,黎传松以大火自焚其身。
如此一来,牛川几人认为皮脂已毁,便没有了追寻下去的欲望。
“黎云,从今往后,你要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万不可与第三人提及此事,否则你我都会有数不尽的麻烦,甚至于会有灭顶之灾。”
见江千越一脸郑重,黎云也凝重起来:“属下明白,请少爷放心!”
“退下吧!”
“是!”
待黎云退出房间,江千越叹了口气。
“黎传柏,你可真是不简单,将寻宝之事转赠予我,这个烂摊子可不好收拾啊。”江千越看着桌上那张皮脂,“虽然你没能堪透牛封氏之死因,但这不妨碍江某对你的敬佩,不过……唉,但愿此事就此结束……”
与黎云交谈完后,江千越又来到古生堂。
物是人已非,清冷的古生堂早已没了熟悉身影。
“少爷,这里想要再开张,理应有个坐诊大夫才行。”
来福打扫着院落,口中自言自语的说着。
“是啊,没有大夫也不行。”江千越看着院中树木落叶,情绪颇有几分低落,“可是这一时半会,也难以聘到合适的人。”
“嗐,要是少爷不参加科考,正好可以在此坐诊!”
噗嗤!
江千越一听这话顿时乐了:“来福,这话你家少爷虽然爱听,但却不是忠言,你家少爷半桶水的医术,坐诊岂不是造孽么?”
来福挠了挠头:“嘿嘿,其实小人觉得少爷你医术挺厉害的,若是非要说差在哪里,那应该就是实践经验欠缺了。”
“嗯,这话颇有道理。”
就在两人聊天之际,突然管家王钟匆匆赶来。
一见王钟神色慌乱,江千越急忙问:“钟叔,何事如此惊慌?”
“少爷,大事不好了,您快随老仆回去!”
“钟叔,究竟发生何事?”
“是……”
王钟低语几句后,江千越顿时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出古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