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阴雨,老鼠更是聚集增多。
所以,近日不少百姓采买了少量砒霜,用于制作老鼠药驱害。
既然牛川买的砒霜,已经用在了毒杀老鼠上,那么又怎么会去投毒封仙儿。
或许是一次没用完?
但砒霜这种毒物本就是限量,以接连多处老鼠丧命情况来看,制作老鼠药的砒霜分量不轻。
所以即便有剩下的些许砒霜,也不足以让封仙儿直接丧命。
又或许殴打之后,另行采买砒霜毒死封仙儿?
这个猜测,从时间是根本来不及,更没有任何记录显示。
而且更重要一点是,这时候夫妻之间的戒备之心,可谓是极度飙升到顶点,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事,恐怕也是不容易。
澹台芸澜听完这些,又见到老鼠尸体,不由沉思起来:“若是牛川不是毒死封仙儿真凶,那么最大的嫌疑就是奸夫,可这只是牛川的一面之词,如今封仙儿已死,已然是无从佐证了。”
关于昨夜牛川所述原委,江千越今早就已经与澹台芸澜分享,但是对此她表示有些怀疑。
“是啊,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江千越来到窗台前,上面果然没有脚印,这就让案情有了些许迷惑。
“让你打听牛川夫妇,有什么收获?”
“嗯?要说这牛川,街坊四邻说法大致差不多,就是为人过于孤僻,向来很少与人交谈,不过做事倒是极为认真,还有就是接济过一些人,这其中就有隔壁的马顺。”
江千越点了点头,又问:“那封仙儿呢?”
“她呀,她可就是非多咯。”
澹台芸澜说着,坐在了厨房的米缸上:“她的名声可不好,私下众人都责骂不守妇道勾引男人,据说还不止一个呢。”
“哦?没想到玩得还挺嗨!”江千越嘀咕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澹台芸澜,“你勾引我也就罢了,可不准学她知道吗!”
“你……讨打!”
澹台芸澜顿时火冒三丈,随手抓起一件东西就砸向江千越。
江千越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这破嘴又惹祸了,这对于十分看重名节的时代,这句话是极端的侮辱。
“等一下!”
江千越急忙喊停,但瓦盆还是落了下来。
“什么声响?”
瓦盆与手臂的碰撞声,还是惊动了外面的看守衙差。
江千越面色一紧,随即捏着嗓子,发出两声猫叫,同时向澹台芸澜递了个眼色。
澹台芸澜白了一眼,不情愿的也发出一声猫叫。
“原来是两只猫儿,真是大惊小怪。”
另一名衙差却笑道:“哎呀,这听声音就知道一对啊,你说这猫都成双成对,你我二人如今依旧找不到媳妇!”
“唉,人不如猫啊,这世道,真是……”
听着外面两名差役插科打诨,澹台芸澜扑哧乐了:“你再胡言乱语,就把你这猫儿扭送至衙门!”
“你将它给我。”
“嗯?你要这做什么?”
澹台芸澜打量着手中瓦盆,觉得没什么特殊之处,但还是递给了江千越。
接过瓦盆,江千越反复翻转了几次,最后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我猜的没错,这其中还真有玄机。”
“你是说这瓦盆?”
“不错,此行倒也没有白来,现在就去拜访洪县令。”
黄昏时分,江千越向衙门小吏递上拜帖。
没过多久,身着儒衫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江千越一眼认出,此人正是今日公堂上伫立在侧的师爷。
“江公子,让你久等了,实在抱歉,在下程峻,忝为东阳县幕僚。”
江千越也拱手施礼:“先生折煞小生了,此次贸然前来打扰贵县,是小生唐突了!”
“呵呵,江公子如此谦逊,可不像当日寿宴上意气风发!”
闻听此言,江千越颇感意外:“哦?莫非……”
程峻轻捏胡须,笑道:“齐山长大寿,县尊曾遣程某前去贺寿,程某曾在寿宴上见识了江公子风采。”
“越越,你可真是名动原州啊!”
“岂止原州,就是……咦!”程峻正要说下去,一见女扮男装的澹台芸澜,顿时吃了一惊,随后急忙行礼,“原来是澹台小姐,未曾远迎,实在是失礼了!”
说话同时,急忙给门口衙吏递了个眼色。
衙吏匆忙进入县衙后堂,没过片刻时间,衙内就传来爽朗笑声:“二位远道来此,本县招待不周,真是惭愧啊!”
匆匆赶来的正是东阳县令洪蛟,只是此刻身着一身常态便服。
先是师爷程峻,后是县令洪蛟,江千越心中感慨,自己的面子还是差了一些。
彼此寒暄之际,众人来到县衙后堂客厅。
分宾主落座后,江千越便开口说明来意:“关于牛川毒杀其妻一案,晚辈有一些个人见解,要向仙尊大人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