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千越倒不后悔,他平生最看不惯就是这种败类行径。
得知路不平是通城帮的人,他就更没有心理负担了。
夜,阴云密布,不见一丝星光。
县城里,除了几只猫狗穿梭,早已没了人影踪迹。
城北有一处大宅,朱红色大门紧闭着。
由大门通往大厅的石板路上,不时有人影往来,沿途两边插着蓝白小旗子。
大厅内,灯火通明。
居中挂着一张丹青巨幅,上面赫然画着一只下山猛虎。
在巨幅丹青下方,宽大座椅上,放置着一张完整地黑熊皮。
一名方脸男子,单臂拖着脑袋,似睡非睡的微眯着双眼,一双皮靴斜踏在黑熊头皮上。
这方脸男子,正是通城虎花彪。
以熊皮座椅为中心,大厅两边依次排开,各自分布着六张座椅。
十二座椅,此刻只有四人在场。
“说吧,究竟何事?”
花彪轻声一语,询问在座的四人。
话音刚落,其中一名高大男子站了起来:“帮主,今日帮中有弟兄被人羞辱殴打,还请帮主定夺!”
不等花彪开口,厅内另一精瘦男子冷笑起来:“我说老肖,就这点小事,你竟然摆出如此阵仗,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高大男子冷眼一瞥:“高盛,你也就脾气与名字相符!”
“肖督谭,你什么意思?”
精瘦男子气愤之刻,厅内唯一女子嫣然一笑:“老肖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可高盛你却没有自知之明,还不是你除了脾气外,各方面都很短小太虚?”
“花倾筱,你别太过分!”
精瘦男子高盛所指的女子,身着一袭淡红色长裙,虽然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却仍旧是难掩妩媚之态。
“好了!”见厅内三人火药味十足,花彪不得不出场灭火,“督谭,究竟是何事?”
“帮主,此事还是由您亲自询问。”
肖督谭不多言,吩咐了厅内随从后,很快就抬进来一副担架。
上面躺着的,正是客栈闹事的路不平。
此时的路不平,不仅整个脑袋裹得像个粽子,就是其他部位也打了石膏。
一进入大厅,路不平就哀嚎起来:“帮主,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说人话!”
花彪只是轻轻一哼,路不平顿时止住了哀嚎。
路不平一番添油加醋后,在场众人算是大致明白了事情经过。
“督谭,此人是何来历?”
“回禀帮主,经由属下探查得知,此人名唤江千越。”
肖督谭话音刚落,精瘦男子高盛拧眉自语:“江千越?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嗐,难道是奴家的心上人来了?”
相较于高盛的深思疑惑,花倾筱顿时双眸放光,情绪顿时激动起来。
“肖兄,莫非是岳峰城中的那个江家?”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第四人开口。
坐在末位的是一名书生,面白无须,观年纪二十五岁上下。
肖督谭看向书生,露出欣慰之色:“不愧是郭台洺,竟能从一个名字猜到这个程度。”
“肖兄过誉了,近日连绵大雨,势必对山村道路造成水涝,而岳峰城江家最近接收了本县山矿,所以理应前来探查一番。”
书生郭台洺分析地头头是道,脸上没有任何悲喜表情,平静地像是一面湖水。
“哼!无论这小子是何种来历,既然动了我通城帮的人,那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高盛怒目横扫,起身一抱拳:“帮主,属下这就前去云阳客栈,将那小子……”
“高盛你找死么?”
不等高盛把话说完,一旁花倾筱娇声斥责起来。
“你!……”
郭台洺急忙打圆场:“二位莫再争论,帮主自有定论!”
花彪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肖督谭身上:“督谭,你之用意,花某明白,那就不妨先去探一探底细。”
一听这话,躺着的路不平急了:“帮主,您可要为……”
花彪把眼一瞪,一双虎目十分慑人:“再多话,那就永远不要说话!”
话音落,路不平紧闭其口。
这时,花倾筱主动请缨:“帮主,此事不如就由奴家前去,您看可否?”
“可以,一切小心。”花彪一摆手,有些慵懒道,“督谭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是!”
待花倾筱三人离去,大厅内只剩下花彪与肖督谭。
两人彼此沉默许久,最后花彪开口问:“督谭,你说这江千越究竟是什么人?”
“属下愚钝,难以揣测,但既然馆主有言在先,那我等遵从照办便是。”
见肖督谭不愿多说,花彪冷冷一笑:“一个区区商贾之子,竟然能让馆主如此在意,倒真是让花某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那帮主的意思是?”
“正如你说的,遵从照办便是。”花彪摆了摆手,“对了,那件事情可有眉目?”
肖督谭心领神会,郑重道:“已有头绪。”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