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一改此前威严之态,换成了一种无奈地宠溺模样。
他没有去夺回牵头,而是拿着抹布转身去擦桌子。
澹台芸澜顿时急了:“喂!我跟你说话呢!”
“说什么?”澹台洵看了女儿一眼,“说你有了情郎忘了爹?”
“你说什么呢,这事一码归一码!”
“好好好,那就一码归一码!”澹台洵放下抹布,随后坐在了椅子上,“你与这小子的事情,那是你师父的意愿,为父可没有作出承诺。”
“你!”
“你听为父说完!”澹台洵一摆手,“你应该清楚,为父不是那种攀龙附凤之人,对潘家这门婚事,你既然心中不愿,为父自然也不做勉强,会替你多作周旋。同样的道理,莫说这江千越身份难以证实,就算他真是镇国侯之子,为父也不会因此而曲意逢迎,只要女儿你不喜欢,为父始终会站在你这一边。”
“老……”
澹台芸澜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竟不知从何说起。
澹台洵叹了口气道:“原以为你是想借此子逼迫潘家退婚,所以为父对你所作所为都视如不见,如今看来,似乎是为父会错意了。你真看上了这小子,是不是?”
“我……”
“好了,为父明白了。”女儿的神情,澹台洵已经得到答案,“其实,为父很欣赏这小子,是一个不错的后生。”
此言一出,澹台芸澜顿时讶异:“呀!真的?”
“未见此子前,一直认为他与寻常纨绔无异,有了几分才华就恃才傲物。”澹台洵点点头,欣慰地看着女儿,“今日这一见,嗯……”
“如何?快说快说!”
澹台芸澜美眸闪烁,急忙跑到近前,给澹台洵捶背揉肩。
“瞧你此刻的样子,哪里还有……罢了罢了!”澹台洵也不纠结,合上双目自语道,“此子绝非池中物,若是有风云际会,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哇!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次对人有如此高的评价呢!”
说这话的时候,澹台芸澜笑意盈盈,双眸已经笑成了两道弯月。
“难怪你会看上了此子,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优劣,相比之下,他确实比潘瑞更有潜质,不过可惜身子骨太弱,与我澹台家有些……”
“你懂什么呀,这叫文武搭配!”澹台芸澜直接抢话,手上加重了几分力道,“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他不行,这不还有老父亲您在么?”
“哟!不称呼老头子了?”澹台洵刚要调侃两句,却感到一阵痛楚,“行行行,那小子一切都好行了吧?你再这样捏下去,这把老骨头可要散架喽!”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出难题?”
“他若是聪慧之人,自会完成此事,你又何必担心?”
澹台芸澜十分不忿:“可你这什么断水宝刀、凉山药茶与黄庭道经,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你让他如何去完成?”
“你怎知是子虚乌有?”澹台洵认真起来,“既然是考验,那必是非常理所能推敲,想要做我澹台洵的女婿,自然要有过人之处!”
“那……他万一做不到呢?”
“那就再找一个便是,这世上男子多得是,俊秀奇才也是有的!”
“啊你……你气死我了!”
澹台芸澜期的一跺脚,转身跑出了书房。
“这孩子真是……唉!”
澹台洵叹了口气,垂目看着丢在桌上的枪头,陷入了无尽沉思。
夜幕降临,窗外依旧大雨雷鸣。
客房里,灯火冉冉,江千越伫立窗前,心思相当的复杂。
“这雨水如此倒灌,恐怕……”
江千越想到了洪涝,这个夏季的雨水不断,而且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这个年代的水利防洪措施,根本无法抵御大范围、长时间的降雨。
“嗯?什么人?”
敏锐的五感,使江千越感到一丝危机。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寒芒穿越黑暗,向着江千越而来。
江千越吓得急忙躲避,随即房中灯火熄灭。
江乾起身之际,赫然一道黑影压了过来。
出于本能反应,江千越出手全力抵挡,手臂上的暗器已经准备触发。
就在此时,黑影似乎早有了预防,直接扣住了江千越的两只手腕。
“你!”
江千越惊恐万分,急忙扭动身子试图挣脱,但奈何他用尽浑身解数,也丝毫不能挪动半分。
紧接着,黑影在他身上连续点了几下,他顿时感觉自己四肢酸麻无力。
伴随一道闪电,照亮黑影手中的寒芒匕首。
“……”
江千越开口努力呼喊,却发现自己不仅四肢酸软无力,就是连声带也发不出声。
轰隆隆!
窗外的雨,更大了。
伴随一声闷雷,震得苍穹开裂。
客房内,匕首也瞬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