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街巷。
以往寻医问诊的人很多,今日巷子内却显得十分冷清。
来到古生堂,发现药堂门板紧闭,江千越终于明白冷清的缘由。
随行的来福急忙上前敲门,连续敲了三回后,门板才露出一丝缝隙。
从门缝的逆光中,就看到一名少女板着脸,语带埋怨道:“敲什么敲,吵死了!”
“问诊当然……”
来福刚要回应,却不料门内少女眸子一斜:“外面不是挂了牌子么,今日不开堂,快滚!”
来福一听这话可就有些恼了:“不开就不开,可你这什么态度?”
“再不走,本姑娘要放方方咬人了!”
少女这边话刚说完,门内顿时传来三声犬吠。
这时江千越拾阶而上,看了一眼门内,随后拱手道:“古姑娘,在下今日是来……”
一见来人是江千越,门内少女顿时神色变幻不定,随即大声怒骂:“登徒子,滚滚滚!”
说完,直接将门关上。
砰的一声,溅起点点尘埃。
“这丫头是不是zha药,一大清早火气如此之大。”
江千越吃了个闭门羹,还被人当众怼了个登徒子,这一天的好心情彻底没了。
一旁来福捂嘴偷笑:“少爷,人家姑娘见您如仇人,还不是因为您当日调戏人家在先?”
“……”
来福说的调戏,其实是误会了他。
江承夫妇当初给他请的医师是古原明,当时古原明的孙女古小梅也随行在侧。
当日他醒来后,只是想表达一下感激之情,所以就做了一些现代人习以为常的举动。
事后他才觉得后悔,自己没有适应当下的环境,往往看似随意的动作,就无意间对别人造成了侵犯。
“嗯?不对,方才她……”江千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来福,我们快走!”
“少爷?”
来福见自家少爷神情大变,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在主仆转身一刻,身后门板突然打开,紧接着两只大手嵌住二人肩膀。
不等江千越与来福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被拽进了门内。
然后,门悄然关闭。
两声惨叫,主仆二人被扔在了地上。
“再嚷嚷,命可就没了!”
一身玄衣的年轻男子,手持长刀抵在了主仆二人面前。
言语平淡,但却透着不可违拗的杀意。
江千越急忙止住了声,抬眼打量着持刀男子,见对方年纪在二十五岁左右,脖颈处的伤疤若隐若现。
玄衣男子也在用余光打量着江千越,颇有意味道:“小子,倒是十分敏锐。”
“十四,老大说了,将这二人捆绑即可。”伴随着轻柔说话声,从后院缓缓走来一名同样装束的女子。
只不过这女子只露出半张脸,右边被类似铁质的面谱遮挡。
“哼!多话!”
男子接过绳子,将江千越主仆绑在前院树下,然后两人径直往后院去了。
来福吓得浑身发抖,小声嘀咕:“少爷,咱们这是遇到匪徒了,会不是大凉山的?”
“肯定不是。”
“少爷,您怎会如此肯定?”
江千越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故作镇定道:“若是匪徒,会劫掠古生堂?会不搜你我二人的身?会一绑就绑了二个?会那么的有职业素养?”
一连发出四个反问,加上一些听不懂的词汇,来福当场整个人已经懵了。
整个岳峰城的人都知道,古生堂是城内所有药堂中最穷的,因为很多时候不收穷人诊费与汤药费。
如果是匪徒劫财,起码进城踩盘子了解情况,也就不会打古生堂的主意。
他的衣着打扮一看就不是穷苦百姓,如果是匪徒的话,免不了要直接搜身敛财,可是对方并没有,甚至连正眼都不看一下。
如果真是匪徒,定会顺势拿他当肉票筹码,然后让来福回去报信,这样岂不是就可以多敲诈一笔?
鉴于以上种种,江千越才肯定不是匪徒。
“可是少爷,我们当下该怎么办?”来福身子扭动了几下,结果疼得龇牙咧嘴的低声埋怨,“这绳子……越来越紧……”
院里只有他们主仆二人,可即便是这样,二人也不敢大声说话。
江千越摇头苦笑:“若是没有猜错,这绳索应是海鲛筋制成,此物韧性极强,寻常外力很难挣脱,而且温度越高,它反而越是收缩……”
此时此刻,江千越肠子都已经悔青,早知道他就不来古生堂了。
或者,在古小梅拒绝开门后,他就该糊里糊涂的离去,不该做出察觉危机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