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着一双不甘心的血色的大眼上前又啃又咬的。
这些魔界泼皮们哈哈大笑着,一巴掌把少年揍翻在地,哄抢着进来扬言要把他打死,把店里值钱的东西抢走,再放火烧了这店铺。
这里客栈本来就开在魔界偏僻之地,门口经过的异能之士也都以讥笑处之。
这强者为尊的世道,本就如此薄凉。
然后这少女夭漱就出现了——带着她心怀的正义与爱,一出手就把魔界这些无所事事的无赖打到在地,一顿臭骂把他们赶走了。
好人!
我一边在心里树立起大拇指,一边忍不住吐槽:原来我不是白莲花属性,我是神踏马的圣母属性。
真是不知道这一句妈卖批当讲不当讲。
……
后话就是:
虽然这破烂客栈本身也光景萧条,几乎没有人来订房间,她还是被被择风止感激得请进了客栈免费住。
这时候她才知道这少年的母亲已病入膏肓却没钱治病——钱都被那些魔界泼皮们,一趟趟地、不要脸地压榨了他们二人的血汗钱。
而炼丹师的要的出诊费,在普通人眼里贵得吓人。
而那几天择风止并不在家,那时候的他即使很弱也在血雨飘摇的地方努力地求着生存。
他去佣兵团那儿求了很久才得了一个名额,把自己的生命系在裤腰带上去求财。
求财,在修行者的道路上如此可笑。
却在普通的人、弱小的人身上如此郑重。
他那时候甚至不知道。
他可怜的母亲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对那些无赖好言相劝,拼劲力气终于用仅有的那些钱将他们打发过去。
他只是带着一身伤和分得的那一点点钱兴高采烈地回来。
可是看见的是什么啊?
母亲已经是不省人事的母亲,然后才有了与夭漱的相遇。
夭漱也是个穷修炼的,却还是咬咬牙把自己储物空间为数不多的那一粒丹药赠予她。
那丹药九品,对这对普通的母子来说是今生做牛做马都无法买得起的了。
还生丹,病入膏肓之人的起死回生。
这放在任何一个修炼者身上,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过也因人而异,修炼者级别越高,这人之后存活的时间越短——毕竟是不能违背天道九品丹药,这世间要说起真正逆天的药,也只有一品丹药。
而对于这个是普通人的老板娘来说,吃了这颗丹药,她的余生最少还有七八十年。
那些画面仿佛历历在目,好像是如今的我亲眼看见似的。
……
我强忍住心里那份酸涩的情感,口是心非地暗骂。
我踏马是傻逼吗?
……
当我面目间波澜无惊地吃完饭,收拾好碗筷,随后作揖一谢她特意准备的菜肴,一转身待要离开时。
却听见了那句熟悉的话从老板娘口中说出:“都是自家人,何必言谢嘛。”
……
黄昏时我倚在案前,探看这个我住过的房间时,偶然发现床边刻下的一行字,笔迹娟秀。
有些道德水平堪忧的人刻下到此一游也不足为奇。
可是这行字竟奇异地吸引我读了下去。
也是。
道德水平这种东西,我有过吗?
……
我仿佛看见一个天真浪漫红衣女孩子笑靥如花地刻下。
“能遇见你们我真的很开心。”
“和你们一起吃饭做事情也开心。”
“教弟弟武功也好开心。”
我心道好一段没有营养的白话文,我要是写个小说,估计也是这个吊样。
“魔界舜辽元年四月十六日,以此纪念我从此以后就有家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一定是夭漱的字迹。
毫无由来地,我如是想道。
然后我一想到我曾经这么没文化,我就尴尬地笑的很沧桑。
……
忧郁。
我这么一个老油条几个月前居然是这么热血!仗义!天真!的女孩子!
莫非……是岁月催人老?
我面无表情地别开有点湿润的眼睛,我才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