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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戒指的雕刻,比着墙壁之上的更加精致,可是却可以看得出来,这乃是出自一人之手。
只不过一个更加用心罢了。
心头暗自存了疑惑,莫星河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始终平视前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她这般清冷淡薄的气质,落在了带她入殿的花度眼里,让他多了一丝赞赏。
一直走到了内殿之后,莫星河的面前这才开始豁然开朗。
内殿不大,不过却是比刚才的走廊宽松的多了,四四方方的四合院,院子里面有一颗贼大的桃花树,一瞬间就吸了莫星河全部的目光。
那颗桃花树可谓是莫星河见过最大的一颗,树干足足需要三五人环抱,上面的枝干上,还稀稀落落的开着几朵桃花,不过,在这个桃花盛开的季节,这几朵真的是有够寒颤的。
但是也能够理解。
这么大的桃树,即便是在大路上,莫星河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颗桃树的有限年龄基本上也就在二十年到二十五年,就算是养的极好,最多也基本在三十年就会枯萎,这颗这么大的桃树,少说也活了五六十年吧?
瞧着莫星河的目光一直放在君桃之上没有移开,一旁花度眼里有些骄傲,“小姐,这颗桃树是君桃,还是当年的先王君所中下的桃树,一直在这桃林里面供奉着,如今已经活了一百三十年了。”
莫星河顿时有些咋舌,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一百三十年?”
她原本猜测着应该五六十年,最多也八九十年,能够活一百多年的桃树她别说第一次见,就连听都是第一次听好吧?
“正是,咱们琉璃岛上每一任王君继位都会在这桃林里栽种一颗桃树,亲自照料,完祭之后将会有后人培育,这一颗,乃是当年创造琉璃岛的先王所种,一直至今。”
说起这些的时候,花度的语气里满满都是不加掩饰的骄傲。
尤其是在介绍这颗桃花树的时候,一路以来都不怎么说话的花度,也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连忙解释。
“在这琉璃岛上,桃树一般只能够活四五十年左右,一般很多桃树都会随着王君的陨落而枯萎,但是唯独这一刻,见证了三位王君的诞生,乃是琉璃岛的母树。每年到了蟠桃节的时候,便会供奉母树,为我们洒下恩露……”
花度说的认真,莫星河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不曾打扰。
这时,院落里响起了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轻柔软绵,听得人骨头都不自觉的会酥了起来,“花度,这话你没说过,本君的耳朵都快听够了。”
花度一听到这声音,连忙住了嘴,快速的转过身子,绕过了那桃花树,朝着从主殿里面走出来一道白青色的身影行礼,“小人见过王君。”
“是小人最多,耽误了小姐的时间,还请王君恕罪。”
王君?
这个便是了吗?
莫星河抬眸,看向那一席白青色的身影时,微微一愣。
她见过,在自己刚刚苏醒,脑子还不是很清醒的时间见过一次,那张温柔至极的脸是莫星河见过最独特的,因此也记忆深刻。
她一直以为她对这位王君的印象之所以这么好,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那个时候有些晕晕乎乎的,所以见过的人也被美化了几分,不染,这般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真的存在在这世界上?
可是如今她在清醒的时候再去见一眼,却发现和自己记忆中的人一模一样。
他穿着一袭白青色相见的纱质的长袍,衣摆偏飞,在桃花树下越发的仙风道骨,修长的身子被衣服衬托的极为完美,比例绝好,身材高挺,个头足足又八尺,最吸睛的,就是那一张温柔如水的脸了。
水眸。
特别好看的水眸。
比莫星河的水眸还要好看。
有些桃花眸的影子,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水眸,里面温和的徜徉着柔光,令人看一眼便觉得此生难忘。
高挺的鼻梁比着旁人的多了几分柔和,下方是一张温柔的好像随时都在勾着笑意的唇角。
红唇不点而朱,透着粉色,五官在温柔的脸型之下配合的极为巧妙。
双眼皮莫星河见多了,却是第一次见过能够把双眼皮展现的这么温柔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底流露出了浓浓的思念和无法言说的一缕伤痛。
渐渐的,那双水眸有些微微的发红,晶莹的水珠开始在眼眶里面打转,可终究没有落下来,被他吸了回去,藏在了眼底。
美人落泪,令人心碎。
莫星河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会有怜香惜玉这个成语。
眼前的人明明已经有三四十岁了吧,可那张脸却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保养的极好,皮肤更是白皙滑嫩,没有一丝杂质,若是这般走大街之上,定是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年龄。
这般一个温柔的男子,也难怪当年母亲会对他有感情。
只不过,莫星河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温柔如水的男人,居然在回了琉璃岛之后跟母亲寄去那样一封信,简直是渣男本渣了。
“星河,满目星河,为你所得。真是个好名字。”
沉柯声音拉的久远,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不自觉的呢喃出声,“你真的,和她好像。”
莫星河心头微微一缩,随后俯身,淡淡的行了一礼,“小女莫星河,见过王君。”
莫星河清冷的嗓音唤醒了沉柯,他微微一颤,随后恢复了先前的神情,“来,进来吧。”
莫星河点头,抬脚便朝着沉柯而去。
身后的脚步声停留在了原地,莫星河不用看也知道花度停在了院子里面候着,想到他们这里的规矩,莫星河倒是也释然了。
不过……
“小女有一事好奇。”
沉柯一愣,随后有些宠溺的开口,“问吧。”
“侍卫守在桃林外,管家守在大殿外,单独带我进来,没有任何候着的人,若是我意图杀了王君,那些人赶得及来护着王君吗?”
莫星河的声音微凉,可话中的意思却更加冰凉。
尤其是她那双水眸此刻泛着丝丝绕绕的凉意,仿佛她的话很有可能会马上应验一般。
沉柯却是没有丝毫恐慌,唇角一勾,轻笑道,“你当这王君之位,谁都有本事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