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莫星河就递了折子到了德欢殿。
她如今已是一品太女,有了品级,不用等到宫内批过也可直接入宫,但是也是需要提前递折子的。
递了折子,莫星河就坐着软件入了皇宫。
“娘娘,莫太女来了。”
德欢殿外,宫女前来通报,坐在贵妃椅上正在涂着丹寇的女子眼皮微抬,眼中的思绪令人看不真切,“嗯,请莫太女进来吧。”
不多时,莫星河被丫鬟带人了大殿之内。
盛京城已然踏入了冬天,寒风簌簌,各宫已经用上了银炭,一入殿内就能感觉到暖洋洋的热烈感。
惠妃一身暗红色锦裙坐在贵妃椅上,身旁的丫鬟蹲着正在给她那只白皙的手上涂着丹寇,桃红色的丹寇在冬日里格外的亮眼。
房间里除了暖热的闷感,还充斥着一股丹寇淡淡的刺鼻味,略微鼻子有些敏感的都闻不得这个味道。
莫星河带着月牙和玉壶两个丫鬟一同入了大殿,明显能够感觉到惠妃的表情很是冷淡,甚至都没有要起来迎的意思。
莫星河水眸一垂,朝着惠妃跪了下去。
身后的两个丫鬟随着一起跪在了旁边。
“星河特来向贵妃娘娘请罪。”
惠妃眼神划过一道暗芒,语气淡漠,让人听不出来她的喜怒,可是比这先前对待莫星河的态度,算是整个的翻了一个遍。“太女何罪之有?倒是把本宫弄迷糊了。”
“星河及笄,能劳漫姨主持已是大幸,又得惠妃怜爱,心中不胜感激,今日午时,绣女入府,因主图一事与臣女的婢女发生冲突,星河鲁莽,瞧见婢女受了伤,那绣女又顶了几句嘴,星河气不过,便命人小小惩戒了一番,之后方才觉得不对,特意来跟惠妃娘娘请罪。”
惠妃眼神一沉,微微挑眉,“不过两个绣女罢了,自然是不能同一品太女顶嘴的,此乃犯上,太女尽管罚便是,何来请罪一说啊?”
惠妃虽是说她无罪,可到现在,也没有叫跪在地上的三个人起身,甚至自己的身子都还是半躺在贵妃椅上,连个正眼都没给莫星河。
后者依旧清冷淡漠,似乎并不以为意,“星河罚过之后,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惠妃眸光一闪,倒是正了眼去瞧着跪在地上的人,“哦?有何不对?”
“他们是绣女没错,可也是娘娘送来的人,理应都是性子好的,可谁料到,竟然会主动寻衅,星河虽是小惩大诫,可也终归是动了娘娘的人。”
惠妃眼神一闪,随后便听那清冷如玉的声音继续道,“漫姨怜惜,娘娘怜爱,特意想着寻两个婢女送去易阳侯府帮忙绣制礼服,就连这绣女都是娘娘身边的知信人亲自挑的,可这丫鬟一入府就寻衅,挑着主图的事情对我的贴身丫鬟动手,月牙瞧不过去,几个人这才打了起来。那三个绣女当中有一个,性子很是厉害,手头上好像还有些功夫,也是她缕缕以下犯上,星河这才有些冲动鲁莽。”
惠妃已经猜测到莫星河要说什么,微微坐直了身子,“所以呢?”
“这宫里向来没有谁都谁的人一说,如今臣女过了及笄礼之后,便即将要与景逸王大婚,不是臣女自傲,而是景逸王娘娘想必也清楚,阿臣与我是挚友,我与漫姨更是亲人,惠妃娘娘同漫姨是姐妹,那也是星河的亲人,可若是惠妃娘娘同我交好,有些平衡势必要被打破,所以,保不齐有些人会想要破坏这种平衡。”
“若是今日之事,臣女不解释,娘娘可以信任臣女,可这种事情若是多了,娘娘也是凡人,难免也会有所怀疑,这就正中了他人的圈套了。惠妃娘娘,臣女对娘娘来说,不论何时,都只会是一颗有利的棋子,而非有害。”
莫星河一番话,可谓是把宫内的这些弯弯道道抓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惠妃一张脸也微微沉了下去。
片刻之后,她收回了自己的手,缓缓坐直了身子,亲自起身去扶地上跪着的莫星河,“星河,你瞧瞧,说什么棋子不棋子的啊?姐姐待你宛若亲闺女,本宫自然也是怜爱的,今日之事本宫并未怀疑你,那绣女不懂事,罚了是该的,天冷,地上凉,快起来。”
莫星河就这惠妃娘娘的手,缓缓站了起来,眉眼犹如染上了一抹桃红,“承蒙娘娘爱怜,星河心中皆是有数的,今日,特意把两个丫鬟带来同惠妃娘娘告罪。”
惠妃轻笑一声,“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你这两个丫鬟本宫今日可瞧见了,那就是你的心头肉,谁都动不得,也是那几个绣女平日里在宫内嚣张惯了,踢了你这个铁板,咎由自取的紧,罢了罢了,总归你碍着本宫的面子也没有多罚,这事就这么翻过去吧。”
玉壶和月牙两个人乖巧的俯身行了一礼,“多谢娘娘不罚之恩。”
莫星河则是宛若恢复了以往的俏皮,“娘娘心善,这丹寇的颜色也衬极了娘娘,不过,这丹寇终归都是鲜花研磨,放置已久,虽说颜色亮丽,可这味道和持久度却比不上,星河这有一妙计,可将花香留存在丹寇之上,行走之间,皆可留香,且能增强持久度,不必几日一涂。”
惠妃眼神顿时一亮,“星河此话当真?”
莫星河颔首,“若是娘娘喜欢,星河今日回府之后就试做一款,瞧瞧这效果,如何?”
惠妃恨不得莫星河能够立刻就变给她,“自然是好的。”
若是她能够第一个使用这般留香的丹寇,圣上见了也必然是喜欢的,届时她又可再添几分圣宠。
从德欢阁出来之后,月牙和玉壶还是提着一口气,想说又怕隔墙有耳不敢说,一直到出了皇宫,上了他们回府的马车,两个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月牙抚着胸口,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吓死奴婢了,刚刚一进门惠妃娘娘的那张脸可谓是阴沉吓人。”
玉壶点头,“刚刚惠妃娘娘言语中皆是太女二字,把不爽展现的淋漓尽致,若不是小姐聪慧,今日怕是难免要被惠妃娘娘记着了。”
“本还想着惠妃娘娘会看在将军府的份上,会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还是小姐聪慧,若是我们当真不表态,这惠妃娘娘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玉壶担忧的看向莫星河,“小姐,你之前在德欢殿里,说的是真的吗?难道真的有人想要借着这绣女的事情让惠妃娘娘和您之前有隔阂?”
莫星河摇晃着手中的青瓷茶杯,一双剪水眸里面蓄满了深深的算计,“这皇宫里,没有谁的心是良善的,惠妃先前愿意帮我,是因为阿臣,如今愿意帮我,是因为漫姨,没了他们,惠妃和我也不过是两条道上的人,我不过一个太女,和贵妃自然不可比拟,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动了她派来的绣女,就是给她的脸色找难看,这场子,她可不会丢。”
“至于,这件事情有没有人暗中操作,我也不过猜测罢了,那绣女的确是有些不对劲,玉壶,这件事情,你之后多盯着一点。”
玉壶颔首,“玉壶知道了,一定会看紧她的。只是,小姐,我们这样,惠妃娘娘的气是否真正的消了?”
莫星河挑眉,“消不消气,就看我给她准备的礼物满不满意了。”
单凭一张嘴,她自然无法说通惠妃,她只不过是把未来的一条路光亮的摆在了惠妃的面前,让她看清楚,与自己为敌,就算她是贵妃娘娘,也是百害无一利的。
当然,过程当中,她稍稍微的借用了一下顾染的势,毕竟,景逸王妃这个名头还是很好用的,不用也太暴殄天物了。
“小姐,你真的有法子把丹寇里面留香啊??这么多年,那些丹寇的味道都是淡淡的,甚至还有一些有着怪怪的味道,所以,很多娘娘还有小姐涂了丹寇之后都要熏香许久才可以出门。若是小姐真的可以让丹寇留香,那可是一件大事!”
莫星河看着月牙那发亮的眸子轻笑,“可以,你们什么时候见我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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