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天气开始回暖,路边的草儿也抽出了青绿的芽,镶上晨露,翠色欲滴。
春商阁昨夜来了个娇贵的人儿,这会儿犯了娇气,天字一号房门外围了一堆的人。
“听戏听的好好地,怎会突然就犯病了?”经理迈着小碎步姗姗来迟,言语焦急。
旁边的人听了,小声的回了一句“听说,那新来的戏子唱了一曲《惹红颜》。”
经理听了立即刹住了脚,有些气急败坏:“快,快去请阁主,另外将昨儿个那戏子赶紧打发了。”
天字一号房内,床榻之上躺了一位风姿绝代的美人。
苍白着脸,轻蹙着眉,五官精致此时却染了病态,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指洁白如玉,修长无暇。
“宁先生原本就受了冷,结果又火气攻了心,这才病倒,我开服药,细心养着,短时间内别再着了心魔,半月就能缓和。”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头叹了口气,可怜这孩子,经年累月受着病痛折磨。
站在床边的男子,眉毛上有一道疤,身材高大粗犷,却动作细致的将那几节苍白的手指盖进被子里,嘴里吩咐道:“多谢柳先生跑这一趟了,路戎,去送送柳先生顺便取了药。”
“就是作的,昨儿个让他多穿一件偏不,这刚回暖的天气还带着余寒,他这幅破身子哪受得了,真作的一手好死!”坐在桌边一头过耳染的蓝发男人灌了一口凉茶,将杯子猛摔在桌上,气势汹汹的。
“行了,起之,让阿亓安安静静的休息会儿,我们出去。”
顾起之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气的又灌了一杯凉茶,这才放轻脚步跟着出了门。
春商阁内院种满了梅花,此时枝头,地面,层层叠叠都是或白或粉的花瓣,伴着梅的冷香,飘散在这方意趣无尽的院子里。
“春商阁的阁主真是名副其实的风雅之人,只是不知这一园子的梅花经不经得起折腰的痛苦。”
“周先生莫要打趣奴家,不过在此奴家也把话挑明了。这里只不过是一处唱戏的园子,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阴暗心思的腌臜事儿,昨儿个那戏子是个新来的,不懂宁四爷的规矩,今早已经被打发走了,即便爷执意要追究,也和这儿无大干系了。”
“朱阁主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不过一个小小的梨园,周某还是掀的了的。”周南丰说完,起身离开,临走时还折了一支挡在身前的梅花枝。
朱玥珊看着那高大魁梧的身影走远,嘴唇轻启,慢吐芬芳,“不送。”
春日的太阳很柔和,即便正午时分,光线也是暖洋洋的,不晒人,也不让人觉得冷。
宁伍亓靠坐在床头,一腿蜷曲抵着手肘,没盖被子。
此时,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睁着,只是,无神,阴沉。
经理不敢对上那双漂亮却骇人的眸子,有些畏畏缩缩:“四爷,昨儿个...”
只是,一听到话的开头,宁伍亓周身气压仿佛坠入冰点,汹涌着的都是阴沉,压抑“滚!”
“是是,是,这就滚,马上滚。”经理仿佛对这种事早已熟练,急忙麻溜的往地毯上一躺,腿脚并用让他圆滚的身体顺利滚出了房间,最后,还贴心的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