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再待着了。”
她颤巍巍地走起来,腿有些发软,脑袋胀胀,心里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走到门口,她停下了。
她艰难地吞了口口水,看着门:
“谢谢你们多年的养育之恩。以后……我就跟着爷爷了。”
邢欣开了门,最后停顿了一下。
真的没有追上来。
是真的
真的不爱吧。
——
邢欣在这条来时的路上慢慢走着,一片混沌。
她看到了那家包子铺的摊位。
此时,早就没人了。
她继续走着。
看到那家超市。
她停了下来,进去买了打火机和烟。
她找了个几乎没什么人路过的地方,靠在一面老墙上狠狠吸着烟。
抽完第二根后,她看了看天色,掏出老人机。
这时候邢欣才发现,手上都是水渍。
真窝囊。
她擦干净手,打通了爷爷的电话,语气平平,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爷爷。
“以后……”
“我去找你吧。”
说来好笑,邢江的爷爷开了一家服装店,不是什么潮流款式,是那种很普通的休闲裤的生意。不过也基本能满足邢江他们和他自己的正常生活。
邢欣的奶奶,几年前便走了。在邢欣还没识字的时候。此后,邢欣再没有找过她的爷爷,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
她对于他们的感情。
在回到这个家后的每一天,都在变化。
爱那种疼。
恨那种爱。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邢江和尚春的组合,是一个根本没有爱情的婚姻结合体。
当时的邢家还是个小康之家,在k市服装行业里也有点名气。
邢欣的奶奶在邢江相亲了一百来个女人后还没有满意的时候,她以死相逼。
邢江是个大孝子,赶紧从剩下的3个人中胡乱指了一个。
后来,他们结婚了。
邢欣记得葛菲说过,她爸说邢江结婚前一天还来找他喝酒,边喝边哭,说自己不想娶尚春。
而这时候的尚春看到媒人手中邢江的照片自然也是满意地点头了。
尚春他们家条件也不错,嫁妆中一部分金子也有上百来万了。
不过这些钱都被用来还债了。
没过多久,他们结婚了。
刚开始的时候,邢江天天通宵不回,赌博挥霍,回来的话也都是酒气熏天。
尚春则天天在家怨天尤人,抱怨遇人不淑。
特别是有了邢欣之后,这股气全撒在她身上了。
其实,早在胎中的时候,就没有爱了吧,她又能奢求什么呢。
生下邢欣没几天,她就被扔给了她爷爷奶奶。
这种男方败家不务正业,女方在家鸡飞狗跳的日子持续了几年,邢家破产了。
这时候邢昊宇也出生了。
第二胎本来不是邢昊宇,是个女孩,被打掉了。
所幸。
被打掉了。
彼时的邢江也没有资本了。还了债后,他把心收回了家。
然而却把全部的爱都给了邢昊宇。
在他们眼里,邢欣就是个承载着他们最不堪的东西。
邢欣在家里破产后,重新被送回了邢江他们身边。
因为,她的爷爷奶奶得继续为这个家奔波,为他们的儿子和儿媳考虑。
如此的好。
如此的爱。
邢欣回过神来,听着手边传出来老人那带着喜悦的声音,她一时不是滋味,闷闷地应着。
最后有一句话她听进去了。
“早该来了。”
看来,邢江他们早就打过报告了。
不过,此时她无处安放的心,像是有了着落一般,慢慢回复了原先的位置。
挂断电话,她抖了抖身上的烟灰,脑中突然蹭过一本书上面的话:
“妈妈……也是第一次做妈妈。”
她笑了,不过还不如不笑。
女儿,也是第一次做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