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装不知道。
陈三专心掂着自己的金元宝,道:“掌灯时分过去,定能寻到。”
“呵、呵呵。”
小婶婶是神算子吗?
临安嘴唇翕动,无言以对,好半晌,“王妃离京之前,便预知有今日之事?”
陈三一脸懵然摇头,“小人不知王妃知不知,殿下可以自己问问王妃,她若点头便是知道,摇头便是不知道。”
“……废话!要你说?”
“嘿嘿,殿下问了,小人自然是要回答的。”
临安看得出这是个能人,“你觉得那些人该怎么处置?”
“殿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
临安又往他破碗里放了个元宝,陈三嬉皮笑脸道:“小人不懂这些,不过王妃说过,刀无敌我,在谁手里,就是谁的武器。”
在谁手里,就是谁的武器?
冯妧清想用百姓的口水淹死摄政王,那便让她自食恶果。
临安长公主满意离开,回去时,途经摄政王府,瞧见有人从王府出来。
便下马进去。
江佩蓉因知自己客居身份,从不在王府见任何人,但临安是例外——不见别人、别人会走,不见长公主,长公主会自己进去,江佩蓉也不敢拦。
听到下人通传,江佩蓉连忙出来迎接。
比之从前在沈府,而今她锦缎加身,发上钗环简约,却明显不是寻常之物。
倒不是她奢靡,是伺候的人只送来这些,她没得选。
江佩蓉圆润了些,气色大好,说话也中气十足,没了从前的怯懦,“臣妇见过长公主殿下。”
因着沈雁归夫妇离开后,临安常来代为探望,这礼节自然便从简。
旁边的沈圆圆扑进临安怀里,小嘴甜甜道:
“长公主殿下你都两日没来了,圆圆好想你。”
“想我怎么不去看我?”临安捏着沈圆圆肉嘟嘟的小脸,“方才是不是你的小同窗来瞧你了?我看你是将我忘了!”
“不是,是爹爹。”
“沈庭?”
自江佩蓉母女住进王府,沈庭隔两日便会来一次,回回都吃闭门羹,临安没想到这么快,江佩蓉就心软了。
她抱起沈圆圆,看了眼江佩蓉。
江佩蓉恬淡一笑,“沈将军明日便要离京,来瞧瞧小郡主。”
唔,差点忘了这茬。
沈雁归在信中还写了两桩事,一桩是让绿萼和冯婉言提前出发。
信件递出来的时候,墨承影尚未醒来,她估摸着要在先发城多逗留些时日,如此一来,留给纪州洪灾之前的时间,便不多了。
她让冯婉言提前过去,也就是摄政王大张旗鼓出发,给纪州施压,让他们先自检自查。
还有一桩,便是任命沈庭为镇军大将军,让他代替申屠无疾去镇守丽州。
重新启用沈庭一事,并未跟墨承影商量,包括处置军中的人。
“你不会怪我任人唯亲吧?”
墨承影是百花楼被烧,第七日才醒来的,彼时事情都已经处置差不多了,休息的这两日,沈雁归将他错过的事情,一桩桩告诉他。
任免决策、发号施令……所有一切,都是她擅自做主,以摄政王的名义命令京中的。
这已经不是越权,是架空。
沈雁归担心的不是任人唯亲,是他触碰到他的禁区,毕竟摄政王执政多年以来,大权从未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