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哼,书院人多,难免有你们这种不服管教的逆徒,对于非常之人,当用非常之法,这也是维护师道的必要手段!”
夫子说得冠冕堂皇,他抬手示意,四名护卫动手抓人。
墨承影夺棍,轻易将四人撂倒,他踩着一人胸口,看着夫子。
夫子看着被打倒的人,语气软了下来,十分识时务道:“书院用心良苦,都是为了让你们成才!”
他摸着长须的手微微颤抖,仍端着尊长姿态,“我、劝二位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雁归瞧他人模人样,还想给他个机会,便解释道:
“方才是他们六人欺负那位小同窗,我们路见不平、仗义相助,夫子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将我们关起来,这就是你的师道?”
今日书院来了贵客,巡逻的护院也比往常多了一倍。
这边的动静很难不引来瞩目,夫子瞥见两队巡逻护院过来,胆子又大了起来。
他几乎没有犹豫,开口就是维护:“欺负?书院这么多人,老夫不见他们欺负旁人,怎就偏偏欺负他呢?”
好个强词夺理的说法。
他睨了一眼地上挨打的少年,眉头微蹙,分明说了一句:“穷酸的东西,打死也是活该。”
只是声音太小,一晃而过。
“程家小公子出身名门,其父程员外、叔父程夫子,都是我平芜城的举人、京中礼部尚书还是他族中爷爷。”
说起这些人,夫子朝天抱一抱拳,以示尊重,“这样出身的世家小公子,如何会不守礼法?”
原来礼法不问行迹,而看出身。
“倒是你们——”夫子语气急转,“以大欺小、颠倒黑白!”
沈雁归幼年专心习武,便是晓得这世上总有人听不懂道理。
言语所不能及之处,拳头恰巧可以疏通一二。
她没等夫子说完,一拳下去,屈起的中指指节正好捶在其鼻梁上。
沈雁归温柔反问:“您说我这拳头,怎么不打旁人,偏偏打您呢?”
那夫子眼前星子闪烁,摇摇晃晃勉强站住,感觉鼻下湿热,伸手摸了一把,满手鲜血。
“胆敢对夫子动手,大逆不道!简直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沈雁归一把揪住夫子的长须,“夫子如此擅长颠倒黑白,可是京中也有个做尚书的爷爷?”
她也不晓得原来这胡须如此不牢靠,稍用些力便连着皮肉,一齐给拽掉了。
“啊!!!”
夫子痛得嗷嗷直叫,他的手碰到血肉模糊的下巴,又疼得一阵叫唤,便再也顾不得君子之礼,骂出些十分脏耳的话来。
此刻他倒是不担心会教坏书院的学子了。
“嘶~来人!嚯~快来人!嚯嚯嚯~将他们二人关起来!查清楚他们的家世背景,禀明院长,哦嚯嚯嚯,老夫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新来的十名护院将沈雁归和墨承影团团围住,不远处还有两队人,正在前往增援。
两人没有强行反抗,乖乖跟他们去了暗室。
夫子仰着头,被人扶走。
巡逻的护院小头头左右看了一眼,走到程家公子身前蹲下,奉劝道:
“小少爷,杨家的事情还没了,您还是安分些吧。”
程小公子切了一声,“杨谦不过贱命一条,杨家还能翻出浪来?”
他翻了个白眼,趾高气昂离开,另外五个人随即跟上、
小头头转身,看着剩下的少年,缓步过去,那少年吓得瘫坐在地,后退着、惊惶道:
“别、别打我……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