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说什么‘圣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要以德感化’、‘给他机会’之类,罚了九钱银子,小惩大诫。”
“一条人命?九钱银子?”
青霜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摔,“这也太荒唐了!”
杯中的水溅到墨承影脸上,墨承影瞥了她一眼,她立刻低下头去。
“凭、凭什么要要给他机会,重新来过,他能活着改过,那我、我妹妹呢?她才、才五岁呀。”
一桩未了,又来一桩。
都说平芜城人杰地灵,春山学院自建立至今,每届科考,都有学子上榜,还真是个……“风水宝地”!
沈雁归吐了口气,缓了缓情绪,问道:
“也是今年的事情吗?那凶手多大?”
“是,他今年十一岁。”杨舒抽泣道,“也是今年、今年去的春山书院,他家兄弟俩,都、都爱胡作非为。”
“叫什么?”
“我、我不知……”杨舒抽得越来越厉害,“就知道、姓、姓程,家里在京、京城有亲、亲戚。”
姓程?
沈雁归和墨承影互看了一眼:那日城门口,程敬贤好像也提到了春山书院。
莫非这平芜城背后的大靠山竟是程尚书家?
若真如此,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你们家在城中何处?我……夫君略懂些医术。”
沈雁归防着有人打探,如此说来好混淆视听,“可以帮你爹瞧瞧伤势。”
杨舒眼睛一亮,下意识抓住墨承影衣角,再度跪下,“真的吗?”
墨承影杀过的人,比旁人见过的还多,冷心冷情惯了,实在没什么同情心。
他对沈雁归热心服软,还能撒娇,但也只是对沈雁归。
杨家母女痛哭流涕,青霜愤慨、沈雁归怜悯,他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还因为她们不能好好说话,而觉得厌烦。
是以杨舒碰到他衣角时,他毫不留情扯了回来。
“真的。”沈雁归予以肯定,“不过,你们暂时就不要回去了。”
城门候势必是要报复的,她们回去帮不上忙,还会成为拖累。
“霜儿。”沈雁归吩咐青霜,“你陪她们母女去村子里借宿。”
纵然同情旁人,可旁人哪有自家主子重要?
青霜摇头拒绝,“奴婢不能离开你。”
“她们两人,很重要,你得帮我看好了。”
沈雁归那一脸“我只相信你”的表情,叫青霜没法拒绝。
墨承影让破山护送这几人过去。
金乌西垂,天色已经不早了。
破山得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来,沈雁归还想在诊治完杨父,去见一见小杨谦的尸体,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于是他们兵分两路,各自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