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手指东指西,试图解释,却没一个人能听懂。
江佩蓉同沈圆圆耳语两句,小圆圆立刻走过来。
“她叫茶儿,不会说话,但是救了我姐姐,她会医术,所以留在姐姐和姐夫身边伺候。”
墨成策客气道:“原来是王妃的救命恩人,多有得罪。”
沈雁归福一福身,摇了摇头。
“你饿不饿?我跟阿娘这里有好些吃的。”
小圆圆小手一牵到沈雁归的手,另一只手便也握了过来,她惊喜道:“茶儿姐姐,你的手跟我姐姐好像。”
她将沈雁归拉到江佩蓉身旁,“阿娘阿娘,茶儿姐姐跟我姐姐好像。”
“哪里像了?不许胡说!”
江佩蓉一把将沈圆圆拉过来,将她的手掰开,“她叫儿茶,不叫茶儿,坐好。”
沈圆圆哼哼唧唧被迫坐好,小手却不安分,非要去拉沈雁归,才摸到一根手指,便被江佩蓉拍了一下。
“再胡闹我明天就送你回去。”
沈庭已经给沈圆圆请了女先生,这要是回去,便得日日读书、写字,一向无拘无束惯了的她,实在坐不住。
是以听到阿娘说要送回去,她立刻坐好。
旁边的人忽然开始窃窃私语,一个个目光望向帐篷。
“王爷和王妃真真儿是如胶似漆,这点功夫也要……”
沈雁归跟着众人转头的方向看去——
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到帐布上,他低着头、她踮着脚,二人拥吻,从站到坐。
“光影有错,眼见未必为实。”
江佩蓉将鹿肉盘子推到沈雁归面前,心里有许多问题想问,只是千言万语化成一句,“儿茶姑娘也吃些吧。”
沈雁归低下头,伸手去拿鹿肉,另一只手却被江佩蓉捉到桌下,她试图抽手。
“别动。”
沈圆圆坐在阿娘怀中,撅着小嘴道:“我没动。”
江佩蓉搭着沈雁归的脉搏,开口哽咽,她张了张嘴,声音喑哑道:“你这几日到底吃了什么?怎么会……”中毒。
还不止一种。
沈圆圆掰着手指头数道:“我这几天吃了鹿肉、兔肉、羊肉、鸡肉、鸭肉……”
沈雁归反手握着阿娘的手,手指点了点,表示自己没事。
“你该知道,这些东西在体内存在越久,对身体伤害越大……”
沈雁归的手紧了紧,江佩蓉看着周围的人,不敢多言。
她忍着心疼道:“今夜陪阿娘睡好不好?”
江佩蓉是让沈雁归今晚去找她。
沈圆圆歪了歪脑袋,“好呀!圆圆要天天跟阿娘睡在一起。”
湖边的篝火被点燃,冯婉言洗了把冷水脸,正坐在对面调琴,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不时摇一摇头,使自己保持清醒。
沈雁归抽回手,悄悄退了出去。
摄政王和王妃出来了,广袖长袍换成窄袖劲衣。
琴声起,二人拨手端枪。
烈焰枪似火凤,玄铁枪如蛟龙。
他们踩着节奏,扎、刺、挞、抨、点、扑、拨。
明明是头一次配合,你来我往,默契非常。
场上没有杀气,场下看得都是情谊,看客无不交口称赞,说“王爷和王妃真真儿鸾凤和鸣”,说他们“心有灵犀一点通”。
沈雁归默默离场,避开众人,独自坐在帐篷后面。
“这就受不了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赫连珏。
他坐在沈雁归身旁,好似经年的老友,“你一直看着他,他却一眼都不曾看你。”
沈雁归哼一声,表示:与你何干?
赫连珏给她递了一壶酒、一包肉,“我瞧你一下午什么也没吃,特意给你准备的。”
虽无火把,夜空朗朗足以叫人瞧清面前人,沈雁归没有接,侧脸瞥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戴着面具的脸上,下巴一抻,意在询问:
“这就是你真实的容貌?”
赫连珏看懂了,他拆开油纸,用刀割下一片肉,放进嘴里,回答道:“不是。”
沈雁归白他一眼:不是还戴什么面具?
南褚国君只身在敌国,总是要时刻防备着的。
赫连珏打开木塞,喝了一口酒,又将酒坛递到沈雁归面前。
“都没有下药。”
沈雁归这才接过来,吃了一小口肉,喝了一大口酒,辛辣刺激着喉管,她忍不住剧烈咳嗽。
“咳咳咳——”
赫连珏替她拍着背,“你躲在这里伤神,他在那里与人调情,何苦呢?”
沈雁归用袖子擦了下巴的酒,恶狠狠看着他,口中哦哦啊啊替墨承影分辩着。
赫连珏瞧着可爱,却假装不懂,“你说什么?”
她便又哦哦啊啊说了一遍,像个不会说话的小婴孩。
赫连珏伸手,“写给我看。”
沈雁归重重哼了一声,食指在他掌心快速写了几个字。
“你骂我?”
“哼!”
不仅骂了,还骂得很难听。
赫连珏顺势握住她的手,“是你自己要留下的,怎的却要来怪我?”
沈雁归嗯嗯出声,将自己的手往回抽,拧着眉头看着赫连珏,想让他放手。
赫连珏不松手,也未将她拉近,只是带着玩味看着她,“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沈雁归气呼呼看着他。
“一只没长牙的小狼崽子,你越是发怒,越叫我喜欢。”
他另一只手摸着沈雁归的脸,顾自解释,“墨承影没告诉过你吗?男人最喜欢征服。”
沈雁归伸出另一只手去推他,却被他按在胸口。
赫连珏觉得有趣,故意靠近,在她耳边道:“想不想知道他在你和焰儿之间,会选择谁?”
得亏沈雁归现在被毒哑了,要是能说话,她高低能骂他一顿。
明明身在囚笼,不想着赶紧动用自己的力量脱困,整日想着敌国摄政王在自己夫人和旁的女人之间选谁。
还是太闲了。
那边长枪舞完,一圈人围着篝火跳舞,墨承影被齐光明等人簇拥着拼酒。
江焰未瞧见沈雁归,找了个借口离席,悄悄寻来这里,却不想一眼瞧见赫连珏与她拥吻在一处。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