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难过的是,今日宴席结束,你让我躲在黑暗里,逼着我这个三书六礼、名正言顺的夫君,看你‘公会’情郎。”
他能清楚记得陈美人来自江南,而执政这么多年,他对于自己的母妃,仍然只知道“杂役宫女”、“才人”。
其他信息一概不知。
沈雁归以为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是遗憾他这辈子连自己亲娘是谁都不晓得。
包括那两个悉心照顾他的老公公和老宫女。
谁想他煽情煽得好好地,忽然来这一出。
沈雁归一把将他推开,重重哼他一声。
“好卿卿,我母妃连个姓氏都不曾留下,逢年过节,我连纸钱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烧,过去太久了,实在没必要为难自己。”
墨承影也不愿卿卿替自己难过,“我只晓得往事随风,怜取眼前人才是最要紧的。”
道理是没错,可他的弯转得也太大了。
沈雁归懒得理他。
“眼前人。”墨承影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巴巴儿道,“枕边人、我的心上人,你明知我最在意你与他的事情,便莫要瞒着我了。”
“他不是我的情郎,我也没有瞒着你。”
“所以我说的是公会。”
墨承影往她怀里蹭了蹭,“他是不是同你说了前世?具体说了什么?可是说我不好?你别听他……”
“没有,我说我背着你去的,他不愿叫我为难,只说特意给我准备了一份新年贺礼,想亲手交给我。”
“这个吗?”
墨承影将妆台上的荷包拿来,“也不拿个锦匣子装着,真不讲究。”
“他让我瞒着你。”
荷包好藏,锦盒不好藏,呼延玉考虑还是很周到的。
“哦。”
随着墨承影“哦”这一声,荷包“刺啦”一分为二——里面放着根干巴巴、像藤像草像人参的东西。
他两指捏着,嫌弃道:“这是什么?”
沈雁归看着那可怜的荷包,回答:“百仙藤。”
墨承影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沈雁归一下一下点着头,“这便是传说中可解百毒的百仙藤。”
“还真会投你所好。”
若是金银,他连夜给炼了,若是珠玉,他当下就给砸了,偏生是药,还是有市无价、千金难求的灵丹妙药。
墨承影有些想不通,“他怎么会有南褚圣药?”
“不知道,怕被捉奸,我们……我和他,匆忙一见便分开了,夫君若是好奇,赶明儿我再……”
“不必了。”墨承影忙不迭拒绝,“一句话的事儿,他故意不说,便是诱着你下次见面。”
感情这东西,不就是一回生二回熟?
“以他的性子,见了面也未必肯说实话。”墨承影重复道,“实在不必见。”
“你夫君大度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墨承影拿自己的荷包将百仙藤重新装起来,絮絮道,“他既给你,你便收着,好东西咱不嫌多。”
“你就不怕有问题?”
天上不会掉馅饼,沈雁归怀疑有个大陷阱在等着自己。
“有什么问题?”
天上不会掉馅饼,但是卿卿很早之前就付过银钱了,这一切的好,都是她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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