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
青霜憨憨一笑,倒是不客气,“王妃要是当了皇帝,那奴婢可不得进去瞧瞧吗?”
“你这张嘴整日胡咧咧,也没个把门的。”沈雁归语气严肃起来,“掉脑袋的话,你也敢胡说?!”
“关起门来都是自己人,自己人玩笑说闲话,有何不可?”
墨承影看她东西吃得急人,干脆将粥碗拿过来,“况且胞衣都能当皇帝,我家卿卿智勇双全,如何不能?”
沈雁归看了眼送到嘴边的粥,莫名觉得他不是在说笑。
墨承影微笑着,慢条斯理道:“到嘴的粥,卿卿还能拒绝?”
到嘴的粥……还是别的?
这倒有些耐人寻味了。
因着那安神药的后劲儿,沈雁归身上乏力,便听了墨承影的话,在辅政殿歇了两日。
墨承影忙碌不休,整日几乎都在见大臣、批奏疏。
沈雁归且等身上舒坦些,就去寿安宫给太皇太后请安,还特意将几个丫鬟都带上,去后宫见了见世面。
“金殿是上朝的地方,这边是皇上起居之所,这是椒房殿、这是凤鸾宫……这是常宁宫……”
岁安对皇宫很熟,今日获准不必在辅政殿伺候,特意来为王妃引路。
身后的仪仗跟着——用的是皇后的仪仗。
青霜好奇道:“怎么皇后住的凤鸾宫,离皇上住的地方那么远,反倒是那椒房殿就在皇上隔壁?”
岁安回答:“青霜姑娘有所不知,那椒房殿原是仁宗皇帝专门为皇贵妃娘娘修建的。”
夏安问道:“专门修建?这椒房可是有什么说头吗?”
“椒房殿乃是取椒花和泥涂壁,墙壁可呈粉色、入室芳香,且椒者,多籽,有多子多福之意。”
沈雁归远远瞧着那华丽的宫殿,“我听闻仁宗皇帝体恤百姓、待下宽仁,一生崇尚节俭,如此破例奢侈,应该是真的很爱皇贵妃吧?”
“何止是爱?简直爱入骨髓!宫里的规矩,秀女初入宫,至多不过是个才人,皇贵妃入宫便越级封妃,专宠十年,无子封贵妃、皇贵妃,只可惜皇贵妃福薄,生下皇子便……”
岁安叹息一声,“皇贵妃去后,仁宗皇帝悲痛欲绝,没两年便驾崩了。”
宠妃之子多受忌惮,若无父母庇佑,只怕……
沈雁归心下一紧,“那皇贵妃的孩子呢?”
青霜欢喜道:“这皇贵妃之子,莫不是咱们王爷?”
岁安筛糠似的摇头,“可不能是。”
或许是不敢、也或许是不愿,岁安只说了一句“咱们王爷出身不好”,便没再多提,只道:
“先帝残酷无情,仁宗皇帝去后,他便亲手将皇贵妃之子给……”
岁安用力掐着他的拂尘,然后两手一摊,“就没了。”
算算时间,那孩子也不过两岁,话都说不周全,就给活活掐死,可见帝王家是真冷血。
不过深宅后院争起来也会如此,又何况帝王家?
沈雁归内心唏嘘。
“嗐,都是下人们口耳相传的胡说八道,说给王妃解闷。”岁安扬了扬拂尘,声音轻快起来,“王妃若要不快,便是奴才的罪过了。”
沈雁归摇摇头。
“这个时辰,王爷该下朝了,王妃,咱们从金殿绕回去吧。”青霜转移话题道,“奴婢还从没瞧过一大群一大群的官老爷呢。”
官老爷到她嘴里,倒像是什么新来的猴。
沈雁归眉头微蹙,故作嫌弃道:“你呀,便是好奇心重,什么都想瞧。”
主仆一行向前走,却听到前头有人在喊:
“……祖宗!王爷说了让您这两日在自己殿中读书写字,您可不兴乱跑的!”
青霜伸长了脖子,“宫闱重地,谁敢横冲直撞?”
还能是谁?
沈雁归转身不欲相见,那一抹明黄闪到自己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