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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胪寺的官员赶来安抚。
整个四方馆吵吵嚷嚷。
两名副卫律将房间仔仔细细翻了三遍,连墙面的砖都敲了又敲,没有瞧见带血的衣裳、夜行衣等任何可疑物品。
连鞋底也没有湿土。
呼延玉坐在满地狼藉中,不动如钟。
事情至此,破山心中再有疑,也不得不带人离开。
正要走,门外有人进来,在破山耳边小声嘀咕两句,“摄政王有令……”
破山顺势抱拳,“刺客身上有伤,还请使者配合调查。”
“我家公子不会武功,如何行刺?要查查我。”
破山倒也不推辞,眼神示意让虚缇蒲弋脱衣。
虚缇蒲弋很有脾气,当场将衣裳全扒了,连着裤子一起,愤愤砸到地上。
他身上除了一些陈旧伤,并无一处伤痕。
于是破山再次看向呼延玉,虚缇蒲弋气得直跳脚,一时说自家公子体虚根本不可能行刺,一时说四方馆中的大夏人可以作证。
破山不为所动,“若不脱衣验伤,嫌疑便无法解除。”
“无法解除又如何?我西戎臣服大夏多年,换此待遇,今日你若敢碰我家公子,我便与你拼了!”
虚缇蒲弋似一头愤怒的野兽,拔刀护主。
破山态度强硬,两厢僵持,鸿胪寺少卿前来调和。
最终还是呼延玉退让,同意脱衣查验,但是要求去屏风后进行。
毕竟是一国使臣,又出身高贵,这个要求不过分。
破山点了头。
呼延玉脸色难看,却还是尽力保持风度,“蒲弋,掌灯,叫人瞧清楚了,别回头再有问题。”
虚缇蒲弋咬牙切齿收了刀,气鼓鼓将烛台全部搬进去,还拿了好几面铜镜。
矮几上摆了若干夜明珠,屏风内的狭小空间,被照得亮如白昼。
呼延玉忍着屈辱,将衣裳脱掉。
京城另一边的永恩侯府,现下也是一片混乱。
官兵已经带着旨意去抄家,冯家成年男子全部下狱,其他人留在冯府听候发落。
今日的朝堂很热闹,却与想象得大不相同。
冯妧清垂帘听政这么多年,自然不会傻傻触犯众怒。
所以她信了皇孙墨成晖的话,主动彻查冯家,那抄家下狱的旨意,还是她亲自拟定的。
但又没有全信。
她没有让自己的人为自己说话,反而授意,让众卿暂时按兵不动,省得被人一网打尽。
朝堂之上,太后当众认错,并下罪己诏,抢先提议撤帘还政,并提前离朝。
出了金殿,潘献忠不解道:“摄政王也未提撤帘之事,太后娘娘您怎么自己先着急了呢?”
“主动,才有主动权,等他说就迟了——”
冯妧清回头看了一眼,里头议事声照旧:
这金殿她待了七年,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再回来的。
收回目光时,金殿外有个小公公快步往东边去了。
潘献忠扶着冯妧清往前走,“奴才听说今儿摄政王来上朝,先去了辅政殿。”
“哦?”这倒有些反常,冯妧清来了兴致,“为何?”
昨儿冯广赐被当众卸了一条胳膊、罢免官职的事情传进宫里,冯妧清便彻彻底底明白,什么王妃是自己的替身,都是假的。
太后不再心存侥幸,潘献忠也就没什么忌讳,他直言回话:
“摄政王府昨夜遇刺,王妃昏迷不醒,说是王爷担心王妃独自在府中,再出意外,所以将王妃带来宫中,还特意调了一队禁军过去巡逻。”
冯妧清嗤笑道:“他一贯便是个痴情种,没想到儿女情长至此。”
潘献忠陪笑一声,“儿女情长终难成大事。”
他提议道:“今日朝中事忙,想来摄政王一时也下不了朝,王妃许是还未醒,太后娘娘可要去见一见?”